暂且将前尘往事束之高阁,谢千砚微叹一声,旋即伸手将宣珮拉起,道:“你现在的修为不提也罢,再加上破损的经脉,在宗门外出历练中遇见凶险的情况恐怕九死一生。”
他眉眼沉沉,自翻飞衣袂中跃出一把灵剑,服帖地合在手心中:“修为你暂时提高不了,防身便只能从剑修的立身之本——剑式与剑气入手。”
尚且不知接下来长达一月的悲惨生活已然拉开序幕,宣珮仍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对提高自己的实力很感兴趣。
谢千砚继续说道:“你身负剑骨,这是一大优势,在修出剑气后可以将多道剑气存储在剑骨中,它就相当于一个匣子,等你对敌之时,即可释放出剑骨内的剑气,于出其不意中取敌人性命。多练出一道剑气,就是多一道自保手段。”
“剑式的话,先从基础剑式练起,学完以后,再综合你的灵根之类的情况为你选出一本适合你的剑法。”
看向宣珮,他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所言的心剑之道吗?”
宣珮点头:“知道,并且我想要修习这一道,不知是否可以?”
谢千砚轻嗤一声:“当然,我们陟云峰上下都是修行心剑一道,你若是想转其他剑道分支也没有选择。”
宣珮满目期待:“那么师兄,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谢千砚深思片刻,道:“心剑者,先修心中正义......”
他随即递给宣珮一个储物袋,后者忐忑接过,以神识探了探,发现里边一堆书籍,垒成小山一般的卷册之上,静静躺着一本字典。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谢千砚就对她说道:“三天之内,将这些都看完。”
宣珮直接痛苦面具。
从今往后,自己就要重归高三生活了?早上看书,下午练剑,晚上练剑,半夜练剑,然后再早上看书。
走的就是一个文武双修的路子。
更令人害怕的还在后面,谢千砚先是让她取出先前那本基础剑谱,以身示范几遍,接着冷酷无情道:“现在,在这里将整套剑谱练一百遍,将剑招练熟以后,方可回去歇息。”
宣珮:“......”
其实,因为谢千砚动作过快,她压根没怎么记住。
但因为不好意思再让他演示一遍,宣珮硬着头皮对着字都认不全的剑谱开始瞎练。
一遍舞完后,谢千砚霍地起身,走过来说道:“你的动作,能有一个是对的吗?”
宣珮:“......”
她握剑的手一紧,面容已然狰狞。
现在就是想死,非常地想死。
面不改色,谢千砚道:“我再为你演示一遍。在我教会你基础剑法后,师父方会为你讲解心剑一道。”
宣珮重重点头:“好!多谢师兄!”
兴许是知道自己方才变换剑式的动作过快,这一回,谢千砚放慢速度,十分认真地一招一式做出对于他而言简单得不得了、甚至不屑于去做的动作。
又是一次围观完,宣珮挠了挠头,陷入了沉默。
依旧没看懂的体验让她十分抓狂,不免有些挫败。
说好的天生剑骨,修剑的好苗子呢?!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白痴!
踌躇着望向青年线条凌厉的侧脸,宣珮张了张嘴,犹豫地想着要不要再请谢千砚再再再演示一回。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觉得谢千砚定会答应的,虽然这套剑式真的很简单,她也过于麻烦对方了。
没等宣珮试探着问出口,谢千砚便主动上前,向她投去一眼,接着道:“你要是仍旧对一些动作有疑惑,就再来问我。”
宣珮小心翼翼:“师兄,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谢千砚摇摇头,忽然闲聊似地说道,语调中带上些许追思的意味:“虽说基础剑法看起来不难,但我从前甫一入剑道之时,也在师父的指点下修习了许久方才学会。”
他倏地跳转的话题与其画风极其不符,且多少有点生硬。
宣珮脑中登时冒出一个猜想,会不会是谢千砚见她神色怏怏,于是特地提起往日同样在修习这套剑法时的经历来安慰自己。
那他,人还挺好?
宣珮点头道谢,再度试探着横出一剑。
可能谢千砚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高,不仅严于律己还要严于待人,总而言之,她从前一天的黄昏练剑练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拂晓,全身湿透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整个人被折磨得够呛。
不过的确卓有成效,虽说宣珮如今双目无神,但好歹是练就了一身肌肉记忆,提起剑时不用怎么回想剑谱中的姿势,便能自动舞完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