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随即也被尽数驱逐。
立于半开的门侧,宣珮打了个哈欠:“去睡觉了,回见。”
贺知雪原以为这是她搪塞闻云川的借口,没有想到:“你来真的啊。”
傅晚凝低头看了眼表:“现在可才下午三点半——”
“刚好很适合午睡,不是吗?”
宣珮理直气壮地回道,顿时就要关上门,只是动作随后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疑问打断。
江乐水年纪不大,矮得突出,视野基本上同众人的半身持平,一眼望去只能看到腰。
大多数场合下,这是一大劣势,而在此时,身高却使得她能够清楚地看见在场某两人悬挂腰侧的同一饰物。
她“天真无邪”地仰起头,伸手指出:“这块檀木配件是宗门发的吗?为什么只有你们俩有?”
“你们俩”指的,正是宣珮和谢千砚。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薛大小姐已然若有所思地望了过来。
谢千砚先是看了师妹一眼,然后道:“这是......”
“这是我们师叔送的。”
有江乐水这么暗示,宣珮心里依然没能生出半点旖旎的心思,从感情这方面看,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直女。
她说的坦坦荡荡:“临行前给我和师兄一人送了一块,让我们好好带在身上,说是特地找了大觉寺的主持给开光,能够保佑我们在秘境平平安安。”
这个真相......众人一下就索然无味了。
耳边人声渐小,直至全然静下来,宣珮躺上床榻,将被褥拉到脖颈处,一阵汹涌的困意适逢其时地袭来。
她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很快合上了眼。
与此同时。
与其相邻的一间客房中,自雕花窗格中飞出只毛色鲜亮的翠色鸟雀。
看着它完全消失于视线范围之内,闻云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从窗边离去。那只青鸟则是一路避开舟上修士行至尾端,它径直穿过由护送长老设下的屏障,如入无人之境,踏云遥去,直至无踪。
......
再次醒来,神清气爽,窗外同样天朗气清,日光和煦。
宣珮本以为睡了没多久,然而定睛一看,发觉这天色可是比入睡时要亮堂许多。
......莫非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不会吧,自己哪有困倦到那个地步。
穿鞋下床走到门口,清脆的撞击声忽然响起,宣珮搭上门框的手也霎时一顿。
兴许是方才弯腰的弧度致使木牌上的系绳有所松开,所以如今砰然一声落到地上。她俯下身去捡,余光扫到底下的门缝似乎有张什么东西。
打开门,她蹲下身将那张笺纸捡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娟秀小字——
佳期良遇,乍见之欢。
边上,谢千砚也恰在此刻打开门,见她手持信纸愣在原地,便抬步来到了她身边,视线落下,同宣珮一同看向第二行,也是最后一行小字。
——若君有意,孤身一人,子时未半,船首来见。
“没有落款。”
宣珮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道。
她抬起头,扬了扬手中的“情书”,真诚发问:“这也是组队的一环吗?”
谢千砚:“......”
第85章 开宴
谢千砚表现的同原先没有多少区别, 俊美的面容上神色淡淡,宣珮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低压在周身蔓延开来。
完全能够理解。
谁家有小孩的,要是在回家时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鬼火, 心跳也会不由自主地慢上两拍。
这个比喻兴许不大恰当, 但想来足以能确切解释师兄作为家长的别扭。
很快将其抛在脑后, 细细端详几瞬, 宣珮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眼那张状似平平无奇的纸条,凑近嗅了嗅。
——果不其然,有种浅淡却又馥郁的淡雅花香。
结合其上秀丽的端正小楷,和怎么看都很难有第二种释义的内容,她有理由怀疑这是由一女子所写的......情书?
众所周知,言情文中不应该有同性CP, 即便原著是一本披着女频虐文外衣的龙傲天称霸文。
所以——
“应该是放错了,它原本应该出现在你的门口才对。”
因此,宣珮扭头就将东西虔诚地交到另一人手中,一脸无事发生, 正打算开溜, 旋即又被喊住。
“上面有署名。”
闻言, 宣珮不得不折回身定睛又看了眼,在他指尖定住的那块位置来来回回看了数遍,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行颜色极浅的小字。
现在大抵是正午,照在信笺上的太阳大得晃眼,以至于方才没能看见。
“致,凌极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