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这家伙乖过头了,”赵礼辉摸了摸下巴,“放心,中午我过来接她,问一问老师就知道她在托儿所的情况了。”
“行,那我去上班了,”叶归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赵礼辉挥了挥手往大马路那边等车去了。
赵礼辉去菜市场买菜,和叶归冬属于两个方向。
“新鲜的鲈鱼哟!三毛五一斤的新鲜鲈鱼哟!”
这几年物价涨得挺快,个体经济发展迅速,很多人都做起了小生意,市区以上的城市国营店渐渐隐退。
一小青年面前放着两大桶活蹦乱跳的鲈鱼,正在高声招呼着提着篮子或者是空着双手从旁边路过的行人,他穿着雨鞋,那水溅出来也不会打湿他的裤脚。
赵礼辉瞅了两眼那鱼,青年立马热情道,“大哥,我这鱼是自家鱼塘里养的嘞,你看看,活蹦乱跳的,这鱼肉好得很!来几条呗?”
“几条就算了,”赵礼辉背着手弯腰盯着其中一条看,那青年很会做生意,顺着他的眼神快狠准地把那两条鲈鱼抓起来,鱼在他手里也不听话,使劲儿摇摆着,青年力气不错,把它稳稳地抓住,“大哥,这两条怎么样?”
“帮我称一称,”赵礼辉点头。
“好嘞,”青年麻利地称鱼,“一共三斤二两,大哥你是我今早头一个买主,这样,二两我给你抹了,下次再照顾老弟的生意就是,你给一块五分钱就成了。”
“得,没五分了,一块一,”赵礼辉递过去。
青年乐滋滋地收了钱,“谢了大哥,需要杀鱼吗?”
“不用,给我一袋子装点水进去,”赵礼辉道。
青年动作迅速,很快赵礼辉就提着两条鱼继续往前走。
一满头银发的婆婆一边摆摊一边颤巍巍地喊着,“卖青菜嘞!今天一大早我儿子从城外生产队拉回来的小青菜,路过的同志来看看新鲜的嘞,上面还带着泥呢!”
老院子后面的菜地就有青菜,赵礼辉看了两眼没有买。
“豆腐!两毛五分钱两大块的豆腐!豆腐!卖豆腐!”
最近比较出名的,长得俊秀白皙的豆腐公子放下担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想到叶归冬说想吃豆腐,赵礼辉凑过去买了十大块豆腐,花了一块二毛五分钱。
旁边刚把菜摆上的大爷瞧见他买这么多东西,又是鱼又是豆腐的,厚着脸皮道,“同志,来一个老南瓜吧!又糯又甜,就是直接加水煮也清甜得很嘞!”
赵礼辉想起郑玉香和赵礼生最近喜欢捣鼓南瓜饼,于是又买了一个大南瓜,又花了四毛钱。
左右看了看,又去肉摊子那边称了三斤多的五花肉,现在五花肉六毛一斤,最差的肉也是四毛,好的肉或者是排骨能卖到八、九毛,这肉摊子还是肉联厂的,只不过现在不用排队,因为这一排都是肉摊子。
提着东西回到老院子的赵礼辉,被刚退休回家待着的赵大根抓着问,“恬恬哭了没?”
“哭啥啊,好着呢,人家进教室都不带回头看我和她老妈的。”
赵礼辉摇头,“娘呢?”
“在后院呢,没哭就好,没哭就好啊。”
赵大根放下心来,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女哭。
赵礼辉把鱼放进水桶里养着,点点慢悠悠地凑到水桶边上看里面动来动去的鲈鱼。
将其余东西放在灶房案板上出来的赵礼辉,上前摸了摸点点的狗头,“中午给你留点鱼。”
点点闻言不感兴趣地离开了,它躺在院子中间晒太阳,一副老狗的姿态,看得赵礼辉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他又上去骚扰了一下点点,直到点点往赵大根椅子边上去,被赵大根骂了两句后,赵礼辉才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被赵大根安抚的点点,往后院去了。
陈翠芳正在摘辣椒和茄子,这九月初,菜地里这些辣椒茄子都是最后一点了,摘完这些就重新翻土,开始种青菜白菜等。
“又被你爹骂了?”
“嗯,我逗点点,”赵礼辉上前帮忙。
陈翠芳闻言也骂了他两句,赵礼辉笑嘻嘻地受着,陈翠芳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眼睛疼。
“恬恬哭了没?”
她记得钢蛋儿上托儿所的时候,赵礼红说哭了好半天呢。
“没有,”赵礼辉把恬恬的情况细细说给陈翠芳听。
陈翠芳笑眯了眼,“这孩子胆子大,还聪明,向来不是吃亏的主,你们总说她性子霸道这点不好,但我跟你说啊,这女孩子,还是得泼辣一点,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