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叶归春、夏、秋三夫妇也赶了过来。
和赵礼辉夫妇一样披上孝布跪在灵堂前。
这个年代也不能请道士或者是唱祭场的,就子孙跪一晚上,第二天办一场白席,第三天早上就拉到市区要求的埋葬山岗去下葬。
赵礼辉是亲孙女婿,自然要在这边跟着拜祭,所以打了请假条,一早就请了一个小孩子去容师傅家里,把请假条交给对方送到老大手里。
老大接过容师傅递过来的请假条,看完后叹了一声,把赵礼辉请假的天数写上去。
刘耀祖得知赵礼辉老丈人的母亲没了,下班后还过来随了礼。
晚饭后还帮着归还桌椅板凳,可以说很勤快了。
等忙完后,赵礼辉送刘耀祖出门,“今天辛苦了。”
“这是什么话,”刘耀祖笑了笑,“明天你也请一天?”
“下午还要收点尾,所以去不了厂里,后天一早再去上班。”
赵礼辉说。
“行,”刘耀祖点头,冲他挥了挥手后便离开了。
叶归冬从院子里出来,“三叔让我们先回家,明天早上四点半出殡。”
他们三点半就要起来。
“爸妈他们呢?”
“他们今晚还要守夜,”叶归冬道,“姐姐和姐夫他们就住在邻边两个婶子家,明天好起早。”
“行,走吧。”
他们昨晚守了一夜,今天白天逮住机会眯了三个多小时,确实挺累的。
回家后洗了澡,二人倒头就睡。
陈翠芳和赵大根轻手轻脚地关上堂屋门。
翌日三点多,陈翠芳就做好早饭让他们起来吃,一家人吃了饭后,来到叶三叔家,帮着把棺材装大车上,把花圈等装在后面的大三轮中,一行人坐着车来到山岗。
位置是叶三叔和叶爸爸昨天下午过来选好的,坑位已经挖出来了,到了早上六点钟,棺材落地下葬。
叶归宗还有叶归祖为新坟挂火包点火包。
这是老太太生前最疼爱的两个孙子。
叶三婶看着两个儿子在那忙碌,盯着老太太刚立上石碑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就那么一瞬间,被赵礼辉看进了眼里。
在赵礼辉看来,叶三婶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出奇,好得怪异。
在生两个儿子之前,她生下的那几个姑娘婆婆说让送走,她就同意丈夫和婆婆把孩子送走了,然后像个生育机器一样一直到给叶三叔生下两个儿子,才封了肚子。
叶老婆子在大儿子家养老,觉得没有孙子给自己抱所以被孝顺的叶三叔接到身旁,叶三婶对这个忽然跟着他们过日子的婆婆,也是照顾得尽心尽力。
也就是前不久叶老婆子住院的时候挺折腾人的,让叶三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但有叶三叔请人来照看叶老婆子,后面叶三婶也没有什么二话了。
赵礼辉想到刚才叶三婶那略带兴奋的一笑,又将目光放在叶归宗和叶归祖兄弟二人身上。
原文中,这两兄弟很少被提起,不过在原文后期的时候,叶三叔年老后,把他们的房子改在一个送出去的女儿名下。
而这两兄弟什么都没有得到,但每年过年的时候,还是会回家陪着叶三叔夫妇过年,只是和叶三叔夫妇不是很亲近。
“礼辉?”
见赵礼辉盯着两个堂弟发呆,叶归冬满脸不解地戳了戳他的小臂。
“我在想......她在笑什么。”
赵礼辉把叶归冬拉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悄咪咪地跟她说了叶三婶刚才的笑。
叶归冬轻咳一声,“其实吧,我一直觉得我三婶是很恨我奶奶的。”
“怎么说?”
“那几个被送出去的堂姐还有堂妹,”叶归冬掩嘴说,“三婶每年都会找机会去看她们,这个事只要我娘还有我知道,也是无意间碰到了一次,她就跟我们说了,还让我们保密,结果我告诉你了。”
她跺了跺脚。
赵礼辉见此赶忙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一体,你跟我说了也就是跟自己说了。”
“这个歪理听着还行,”叶归冬又凑了过来。“反正我要是被迫送走那么多孩子,我一定会恨那个人的,所以你说三婶笑了,我觉得没什么。”
就算心里恨,叶三婶这些年做得也够意思了,就连叶妈妈也说,她如果是叶三婶,绝对做不到她那样。
回去后,赵礼辉他们还要帮着做饭,招呼一大早就跟着他们出殡的街坊四邻,午饭后,两口子回家里补觉。
叶三婶和叶妈妈他们,则是坐在一起说老人留下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