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辉自然是红光满面地应着。
陈万生站在角落里看着赵礼辉被围着起哄,他上次去孙家,孙记文的意思是愿意等他过学徒期,但办婚事的时候一定要热闹,陈万生答应了。
明明他和宝珠早订婚那么久,却到现在都没结婚,而看赵礼辉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估摸着好事将近了。
订婚这天,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就是请关系比较好的亲朋好友到家吃顿饭,中午在女方家,晚上在男方家。
订婚的两人两边亲戚都见一见,认一认,再宣布一下他们结婚的日子是哪天,这就成了。
赵礼辉一早起来把全身上下再洗了一遍,然后换上刚做的夏装,还想用赵大根的发胶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陈翠芳拿着东西从旁边过,看着他拿着发胶,盯着小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道,“你一个寸头搞什么发胶啊?弄得油哇哇的多难看,就这样,瞧着清爽利索,俊得很呢,别乱来了!”
“就是,”赵大根心疼地从他手里抽走了发胶,“寸头还打我发胶的主意,那可不行。”
他今天也请假了。
赵礼辉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对着镜子再仔细看了看后,才满意地去帮忙做早饭。
他这寸头是前天去剪的,这天越来越热,车间里就更热了,索性就把有些长了的头发剪一剪清爽些,结果最后搞了个寸头。
叶归冬看见他这个头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夸赞他很有男子汉的味道。
赵礼辉想到这,忍不住又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会不会看起来像劳改犯啊?”
陈翠芳和赵大根忍无可忍,一人给了他后背一巴掌,立马让赵礼辉乖乖闭嘴。
十点钟左右,收拾好的三人带着点点来到叶家。
叶归冬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她穿着陈翠芳做的那套淡青色夏装,梳了一条大辫子垂在身后,那辫子结上还别了一朵淡粉色的绢花。
她皮肤本来就白皙,今天还擦了一些粉,因为天热,脸颊瞧着粉红粉红的,嘴巴也比平常红润很多。
赵礼辉笑眯眯地凑过去时,叶归冬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三姐给我装扮的。”
“很好看。”
赵礼辉肯定道,“你擦了纸红吗?”
“嗯,我都擦了很多了,太红我不习惯,”叶归冬有些不好意思。
纸红就是现在女性用的口红。
“这样也很好看,”赵礼辉再次肯定道,然后偷偷看了眼和叶妈妈他们说话的陈翠芳二人,小声问叶归冬,“我这发型真不像劳改犯吗?”
不怪他不自信,上辈子顶着寸头去上班,就被同事这么调侃的。
叶归冬已经听他问了不下十遍这个问题了,她认真地跟赵礼辉道,“真不像,很俊的!”
赵礼辉勉强相信。
过了一会儿后,又听到两人在那小鸡互啄。
“我这脸是不是太白了?”
“我这头发真不像劳改犯吗?”
过来想带着他们去见客人的叶妈妈和陈翠芳嘴角猛抽。
一人抓住一个,然后让他们笑着去招呼人。
下午三点多,赵礼辉一家先回去,他们家的客人也快来了,天实在太热,赵礼辉没忍住,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赵礼红夫妇来得最早,然后就是大舅娘和二舅娘她们,很快赵家院子里就坐满了人,叶归冬一家三口把人送走后,也来到了他们这边。
“大姐她们呢?”
赵礼辉见只有他们三人过来,便低声问叶归冬。
“回去了,她们家最近的事儿也多,”叶归冬低声回着,她也换了衣服,身上有赵礼辉送她的洗澡皂香,可见也洗了澡。
“今天可真热啊,”赵礼辉拿起蒲扇给二人扇风。
“是啊,”叶归冬点头,“三姐走的时候,又给我重新擦了脸,抹了嘴。”
她都洗了澡了,还是被抓住再搞了一遍。
“要是不喜欢,咱们现在就去洗了,”赵礼辉怂恿着。
叶归冬又不愿意了,“还、还挺喜欢的,就是不怎么习惯,平日里最多擦点润肤膏。”
“我以后学好了,给你装扮,”赵礼辉兴致勃勃道。
叶归冬用手遮住晒过来的阳光,闻言侧头看过去,“真的?”
“真的,”赵礼辉点头,他们结婚的日子已经订好了,是七月初九,那天的日子特别好,是这后半年最好的日子,所以两家就定在那天给两个孩子办喜事,“你知道我手很巧的。”
叶归冬自然知道。
“那好,”她点头。
今天他们只需要当吉祥物就行了,傍晚送走客人,各自回家洗了澡又出来散步,两人在河边慢悠悠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