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小小的惊呼还未完全出口就戛然而止。
令七狠狠捏住了她的脖子。
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枚药丸子,然后在她的视线范围里,碾碎,洒落。
方放开了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六个持刀侍卫,悄无声息又气势逼人。
紫鹃从一开始被挡住的愤怒彻底转化成了惊恐万分。
后宅丫鬟,再怎么混不吝,也不过是嘴里说一句:要死啊!打死你的!
可没有哪个见过真正的死。
大户人家嘛,讲究,轻易不会打杀下人,最多也就是打发出府。
可方才,她差点就死了。
“咳咳咳!”
她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同样捂着嘴的还有林庚,可怜他一把年纪,受了这种惊吓,还只能自己捂嘴避免惊呼。
“没有下一次了。”林铎道。
一旁的令七环顾众人,毫不收敛的杀意,让众人纷纷跪地。
林庚颤颤巍巍,还没跪,就被令七拉住了,他话倒是说出口了:“大爷息怒!”
“林大人,歇息了么?”
“不曾!不曾!老爷说大爷得空,随时可以过去。”
“嗯。”
林铎起身就走,令七紧随其后,但门外,那六个侍卫站在那里,却是没有跟上的。
瞧着要给林铎收拾行李的样子。
林庚晓得这大爷应该是没有丫鬟伺候的。
也是,哪个丫鬟受得了这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日子。
他不敢说让府里的丫鬟帮忙,却也不敢把人全都撤走,以防这几个侍卫不熟悉府里,再有什么缺的无处去要。
只好硬着头皮不去看他们腰间明晃晃的刀,本文由Q群幺污儿耳七雾耳吧椅整理本文上传上前同他们说了几句有事只管吩咐。
侍卫们瞧着不是善茬,但好在点了个头。
他方缓了缓,正要离去,再去黛玉那里看看,只见紫鹃后知后觉,开始哭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去伺候大小姐?不要命了啊!”
“我!我!管家——”紫鹃委委屈屈又惊恐的不行。
林庚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闭嘴吧!跟我走!”
紫鹃好歹小跑跟了上去,林庚没有带她去黛玉院子。
方才之事,黛玉不知,她真的哭哭啼啼的回去,再吓着大小姐。
“你就在此处反省罢。”
“大爷瞧着没有别的要罚你的意思,也是你的运气。”
“纵然你是荣国公府的人,可这里是林府!”
林庚说罢,就关了门,离去了。
徒留紫鹃惊魂未定,泪流不止。
林庚先去了黛玉那里,还带了林海那里的一个大丫鬟,去同黛玉带来的人一起收拾。
他听黛玉已经歇着了,便没有进去,又匆匆往正院赶,途中突然想起来,又让人给贾琏送了些吃食点心去。
但却顾不上去看了,正院那里要紧。
到了正院,果不其然又有四个侍卫守着,为首的那个正是唤作令七的,林庚知道自己不必进去了,不过仍小心的凑过去同令七搭话:“小哥儿,可要给老爷和大爷奉茶进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堂堂大管家,在林府,这两年也算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了,可现在居然得这样小心翼翼了。
哎,老头儿心里苦啊。
令七想了想:“给我罢。”
“好。我这就去准备。”
林庚多细心的人呐,他不止端了茶,还带了些果子点心,另外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端的是给侍卫们的茶果,都是好茶!
就在方才,他还吩咐了几个小厮,去给随行的剩下的侍卫等送去了茶果点心,尤其是那位大夫。
令七点头,把东西送了进去,又很快出来,仍旧紧紧的守着门。
林庚知趣的留了两个小厮听从吩咐,自己离开了。
也没走远,就在正院外头找了个树荫守着,他担心林海的身体,也不知道两个人要谈多久。
林庚已经不敢把林铎当个小孩子看了。
既然不像个孩子,想必老爷就得有许多事儿交代。
想想林海垂暮的身子,林庚一时十分悲伤,他擦了擦眼眶,就这么瞅着正院的方向。
屋里,林海喝了口水,捏着一片参片,含进了嘴里。
“我,见过您的眼睛。”林海终于开口。
“我的夫子,他说曾与你同窗数载。”林铎道。
两人看似各说各的。
可该懂得彼此都懂。
“我知道是哪个,他那样漂泊不定又不慕权贵的性子竟能给您做夫子。”
“是了,他最是重情重义。”
“想必也是他劝了您来。”
林铎不语,算是默认。
林海看着他,有些艰难的道:“我知,这事儿于您是一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