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游瞳孔骤缩,僵住了几秒,而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毅峰。
他突然想起来他爸曾经跟他提过——
恒业地产的总裁,就姓周。
包工头们面面相觑,知道这次曾游闯下了大祸,哪还敢在这家店多待,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走了。
曾游也再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本想跟着这些包工头一起跑掉,只是刚踏出去一步,又想到要是就这么离开回家后会如何被他爸吊起来打,硬生生地留下了。
“周总,实在是对不起。”他认孙子的速度极快,“您跟我爸都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断绝合作。”
周毅峰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看他。
曾游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带人来砸这间店也是有原因的,这间店的老板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抄袭了我的作品,实在是不知道您在这,不然我一定改日再带人来……”
“呵。”店员玲玲听笑了,她一脸讥讽地看着曾游,“曾游,你脑子有包么,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局势?”
“你要不想想,心亚姐姓什么吧!”
曾游微怔,随后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他这下是彻底说不出来话了,表情简直比吃了粪还难看。
……
丁遥从衣柜里挑了件睡衣,放到沐浴间外,轻敲了几下门:“心亚,睡衣给你放外面了,这件是新的,你洗完直接穿就行。”
“谢谢。”周心亚泡在浴缸中,闷声回了句。
不久前她情绪失控从服装店跑出后,本来是想回家的,可太阳穴突突个不停,心中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
不能一个人待着。
于是周心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最终还是给丁遥打了电话。
她回国后就跟之前的朋友没怎么联系了,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除了店员玲玲,也就是丁遥。
幸好丁遥接了她的电话。
周心亚跑完热水澡后心情好受了很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沐浴间。
丁遥刚好在客厅打游戏,随口说:“洗完了?”
“嗯。”周心亚莫名地脸红了。
刚刚来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竟然跑到了客户的家里!
不,还不能说是家,丁遥居然住在酒店里。
更微妙了……
周心亚低头扶额。
丁遥退出了游戏:“要聊聊吗?”
周心亚一愣。
丁遥看了她一眼,先开口:“周毅峰去找你了吧。”
“你怎么知道?”周心亚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丁遥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是我告诉他你的位置的。”
周心亚一时无言。
她想问丁遥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想问丁遥怎么知道她跟周毅峰的关系的,同时还想问丁遥和周毅峰怎么认识。
太多疑惑掺杂在一起,导致周心亚什么都没能问出来。
不过没等她发问,丁遥就先替她答疑了:“前段时间我买了几套房,刚好是恒业地产的房子,认识了周毅峰,同时知道了你是周毅峰的女儿。”
还剩下一个疑问。
“那你为什么要让周毅峰来见我?”周心亚问。
丁遥淡淡说:“他是你父亲,你被污蔑的事情总要让他知道。”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周心亚再次失控。
丁遥注视她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那你为什么要用他的错去惩罚你自己呢?”
周心亚又愣了。
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跟他再有瓜葛。”
丁遥反问:“为什么不想跟他有瓜葛?”
“因为……”周心亚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停住了。
因为想让他尝尝失去女儿的滋味。
她手指微颤,意识到了什么。
周心亚低下了头:“我确实是在惩罚他的同时,惩罚了自己,但都是他活该。”
“他确实活该。”丁遥点头复议。
周心亚诧异抬眸,满脸写着你为什么认同我。
沉默片刻,她闷声说:“你也觉得他活该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找我?”
“因为你的惩罚对周毅峰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丁遥叹气,“你出国留学一走了之受尽折磨,他在国内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你想想到底是谁吃亏。”
“……”
见周心亚没说话,丁遥继续:“你以为你走了之后他会因为联系不到你而痛苦,实际上他天天忙着工作还觉得不用操心家庭更省事,最后别人问起来,他用一句女儿到了叛逆期搪塞过去,所有人都觉得是你不懂事,你真的感觉这样惩罚到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