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在跟踪被戳穿后, 面上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一些慌张的神色, 可他却没有半点慌张, 反倒像是稀松平常。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男人问。
丁遥看了他一眼，手指向车的后视镜。
“大意了。”男人可惜地说, “下次我多注意。”
丁遥挑眉：“还有下次？”
男人笑而不语。
丁遥又问：“谁让你来跟我的？”
“抱歉，我有职业操守, 这个就不能透露给你了。”
职业操守这四个字很微妙。
虽然男人没说什么，但丁遥从他的话中也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你是私家侦探？”丁遥直接问。
男人并未否认：“这么明显吗？”
丁遥皱了皱眉，心底泛起少许不爽。
不爽是因为男人太过于理直气壮，给了她一种似乎被拿捏住了的感觉。
“你跟踪我还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我报警吗？”丁遥威胁道。
男人反而笑了：“这是公众场合, 我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就算你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
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丁遥更不爽了。
她沉默了，思忖片刻才开口：“你雇主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丁小姐，我有职业操守的。”男人兴味地看着丁遥。
丁遥双眼微眯。
男人能叫得出她的名字，就代表他对自己有所了解。
虽然不知道了解的程度有多少, 但至少比丁遥对他的了解要多。
“三倍。”丁遥抬了价。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丁小姐, 你还是太小瞧我们这一行了。”
“五倍。”
男人一顿。
短暂的迟疑后，他说：“背靠流星娱乐, 丁小姐果然财大气粗啊。”
听男人这么一说, 丁遥反倒心里有数了。
她原先不确定这个男人对她的了解有多少，但这句话一出, 就能知道他也没能调查出多少东西来。
流星娱乐现在的发展的确不错，可并不是丁遥手下最赚钱的投资。
他哪怕说丁遥背靠的是梦现互联网，都比说背靠流星娱乐要来得靠谱。
不过要说起流星娱乐的话……
“袁箐箐让你来的？”丁遥倏地开口。
男人这下是真的僵住了。
只那么一瞬，又恢复如常。
“袁箐箐是谁？”他说。
丁遥将他那一瞬的错愕捕捉得一清二楚：“别装了。”
知道她和流星娱乐有瓜葛，近期又在跟她对着干的，除了小鹿娱乐的袁箐箐外，还能有谁。
原先丁遥就在怀疑小鹿娱乐的《月途颜》官宣的时机怎么会那么巧妙得和《仙命》撞上，原书中可没有这一段剧情。
只不过她新的季度任务正好和小鹿娱乐相挂钩，袁箐箐这一手正好合她意，所以丁遥才懒得去追究那么多。
既然袁箐箐自己撞上门来，也就省得丁遥再去想办法对付她了。
“五倍价格，别在袁箐箐手下做事了，她离完蛋也不远了。”丁遥这话说得十分猖狂。
男人倒是真的有几分犹豫。
主要是丁遥开得价格确实不错，再加上他暴露了雇主的身份后，也很难继续给袁箐箐做事。
丁遥看穿了男人的心思，又说：“干你们这行的本来就没什么道德，又顾忌什么职业操守？”
男人微怔，扬起一抹笑：“丁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倒戈得倒是很快。”丁遥说。
男人并未因丁遥的讽刺而有半点不悦，做他们这一行的确实没什么道德：“识时务者为俊杰，丁小姐如此诚心地对我发出邀约，我又怎么会拒绝？”
丁遥看着他说得冠冕堂皇，只觉得虚伪。
袁箐箐要找人跟她，也不知道找点靠谱的侦探，找来这种须臾奉承的货色，也是够蠢的。
不过丁遥倒是不介意利用一下这个人。
虽然她对《仙命》碾压《月途颜》有信心，但一部电视剧的制作周期太长，从开拍到正式播出至少得一年半载，可她的季度任务的时限只有三个月。
她必须得在三个月内，找出能够让小鹿娱乐亏损的办法。
“袁箐箐让你怎么盯着我，你就怎么盯着袁箐箐，顺便帮我查一下《月途颜》的制作团队有没有什么瓜。”
*
《月途颜》的拍摄现场。
袁箐箐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妆容精致地赶来片场。
原因无他，杨泽语帮她请来的双顶流今天正式进组拍摄。
虽然这两位顶流只是客串两三场戏，但光这几分钟戏份的片酬都快赶上主演的片酬了。
袁箐箐自然十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