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大声质问,然而杨敬德没有给他开口机会,直接粗暴将他从沙发里拉扯出来,再摁住他挥出暴起青筋的拳头。
“哎哟——爸——”被摁在地上的杨礼哀嚎,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揍自己?背叛杨氏的明明是赵澄啊!
双眼爬满血丝,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的杨敬德,咬牙切齿地粗喘气息,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落在儿子身上。
“哎哟——不要打了——”杨礼哭嚎道,“我没有做错,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啊——”
忍不住痛哭出声,挨揍的他,终于彻底爆发内心的委屈和怨念。
“呜呜呜呜是你!是你伤害了我和妈妈!那个贱女人和两个野种该死!呜呜呜呜还有赵澄,你凭什么为了他打我?他和蒋巍狼狈为奸,我杨家就不该继续养着这条狗!你就不怕他反过来咬我们么!呜呜呜呜我恨他,我恨你!”
听着儿子的控诉,杨敬德没有心软,反而更气了。落下的拳头还不够,直接抄起小儿子仍在角落里的棒球棒打在长子身上。
“啊——我恨你——我恨你——”杨礼抱着头惨叫。
“你为什么不反省?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成熟!”杨敬德怒火冲天,对着他的背“咚咚咚”打下。
“呜呜呜呜——该反省的是爸爸!”杨礼伤心不已地恨恨回道。
这话刺激了杨敬德,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干出这样的事!怒不可遏的他,手下不停歇。
终于,杨礼的哭泣惨叫,把母亲李雅容引了下来。来到一楼的李雅容,看着暴怒的丈夫痛打儿子,急忙上前阻止,怒气道:“你干什么?!”
“让开!”怒红着一张脸的杨敬德,停下手中棒球棒。
“我不让!我不许你打我儿子!”李雅容拦在杨礼面前。
杨敬德推开她,又对长子落下棒球棍。
“啊——”鼻青脸肿的杨礼,含着溢满泪水的双眼,仇视着仰看父亲:“我恨你——”
“好好好,我杨敬德倒要看看能不能治得了你!”说罢,继续对儿子下狠手。
一旁李雅容跑去厨房拎出菜刀,双手发抖地握着对准丈夫,挡在儿子面前。她崩溃大哭尖叫道:“行!你杀了我们母子两吧!”
怒目切齿的杨敬德停下挥舞的棒球棍,怒呵了一声,扔下棒球棍离开。
对着他的背影,李雅容手中菜刀落地,哭骂道:“杨敬德你这个畜生!你以后再敢动我儿子,我和你同归于尽!”
她瘫坐在地抱住杨礼,伤心难过哭泣:“杨礼,对不起,对不起……”
杨礼翻身坐起来,痛苦地回抱住母亲。
人民医院内,经过昨晚救治的赵澄,已转入单人间干部病房。蒋巍和两个侄子、程实守了一夜。
主治医生说,赵澄肋骨轻微骨折,全身上下多处挫伤。特别是脑挫伤,可能会出现头痛、头晕等神经症状。他身上伤势,至少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如果他醒来,记得按铃,医生和护士会过来问诊病人的精神反应。
赵澄被踩破皮肉损伤的左手,已清理包扎,脸上留下的伤痕,和裂伤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虚弱。
双胞胎大侄子接到陈雪稚询问电话后,蒋良峥把弟弟赶回去睡觉。
病房里,蒋巍也让程实回去歇息。程实笑言自己能通宵三天,但还是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两人。
其走后,病房只剩下他,病床上的赵澄、去打饭上来的蒋良峥。
侄子递过饭盒,蒋巍接下。他留在床边一面守着,一面吃早餐。
早餐吃完,包装扔进垃圾桶,蒋巍终于等来杨敬德的电话,看来对方已知晓发生在赵澄身上的事。
报上医院房号,杨敬德挂掉电话赶过来。
十来分钟后,杨省长出现在医院,直乘电梯至干部病房楼层。
找到赵澄所住病房,他开门走进来,里面蒋氏叔侄二人看向了他。
行至病床边,看着床上穿着病服十分单薄的赵澄,杨敬德目光沉了沉。抬头对蒋巍说“出去谈谈”,便转身至病房外面。
蒋巍放下赵澄缠着绷带的手,站起跟随出去。
病房外的走廊,杨敬德从他口中了解到赵澄的情况,然后开口道:“这个事是杨礼不对,我会把他调到小县城呆几年,等他干出成绩,再调回江府市政府。”
赵澄身上发生的事,是他引起的,需要给出一个后续及交代。蒋巍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只要他想,杨氏所有走仕途的人,别想再出人头地。而且,也绝对会对儿子下手,将其从官场上踢出去。
不用蒋部长亲自动手,他主动提出来,一是将儿子的惩罚降至低点,让其还有高升的可能。不然,一旦脱离仕途,这辈子别想再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