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续带人来到都江大酒店,见到了值班经理,要求看晚八点左右的二楼监控。
酒店负责人认出他的身份,亲自带入监控室调取今晚的录像。
八点左右的监控录像显示,一名黑色西装男人从电梯走出来,到休息区坐下看杂志。过了好一会儿,葛祺祥和黄老板乘电梯上来,男人从休息区站起,迎面向他们走过来。他撞到葛祺祥身上,看了对方一眼,拿起电话走进电梯。
第二段录像,葛祺祥在酒店门口,看着一辆车牌号为“府A·86xx”的黑色桥车开走。
看完监控,葛续拷贝,要求酒店消除这两段录像,酒店方照办,当场删除干净。
得到拷贝好的录像,葛续带人离开。回葛家老宅路上,他拿起手机,反复观看。
从监控视角看,“赵显尊”只拍到半张脸,这陌生又熟悉的半张脸颊,令他回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一场小聚会,仅亲眼见过一面器宇不凡的显贵男人。
当时,散发着贵族般气质,高不可攀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软软的男孩,男孩埋头父亲怀里,看不到脸庞。
第37章 是他
小时候的记忆涌起,那个看不到脸庞,埋头在赵显尊怀里的孩子,让他意识到,今晚出现的人,或许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
他叫什么来的?
努力搜索有限的记忆,他愣是没想起那个孩子的名字,父亲和爷爷也未曾有提起过。
赵显尊死去二十年,即便还活着,不可能还是年轻时模样,故而和他长得相似的人,只有他儿子。
捋通了这个逻辑,葛续脑子不再混乱。
假若出现的男人真是赵显尊儿子,对方的所作所为就都有了解释——其想向葛家复仇。
“呵呵。”葛续阴冷一笑,“都死去二十年了,就别再诈尸了。”
盘踞在葛氏头上的阴影,爷爷的禁忌,父亲的心病,被迫从小受其他四大家同龄者嘲笑的他,一切的一切,堆积成腐锈的斑痕,难以去除。
享受到父辈们权力斗争带来的荣耀和地位,他不主动让出去,谁也别想夺走。
随着阴暗的念想,车子渐渐驶入葛氏大宅——古典奢华的大宅子,也是葛氏立在江府的权势地位象征之一。
刚回到房间,父亲已迫不及待来电话,询问去酒店调取监控结果。他详情告知,把那两段视频发过去。那边在看过视频以后,沉默许久。
“爸?”他开口道。
“是他。”葛东卓语气压抑。
“他已经死了。”葛续肯定地说。
“我知道……先这样吧,你继续调查,我很快回江府。”没给儿子劝说机会,葛东卓挂掉电话。
葛续看着手机,皱起眉头。一个身份不明的“死人”,轻而易举地刺激到父亲和爷爷,说明,他们未曾走出来过。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谁都不能左右影响到葛家,更不能操控父亲和爷爷的情绪。
捏紧手机,他表情阴厉。
尔是欺,欺灵溜把,灵尔
离开都江大酒店,赵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子开回出租屋地下车库,再次用雨棚布盖好。
接着上楼,换上自己衣服鞋子。在把父亲的衣物放回箱子里时,他迟疑地顿住。继而,双手抱起父亲珍贵的西装,埋头进里面,闭上了眼睛。
一如小时候,他常常埋头在父亲怀里。只是,衣服上再也没有了爸爸的味道。
不舍地放下西装,他温柔地叠好,再放进箱子重新封住。
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手指轻轻抚过,最终没舍得摘下。
环视整个堆满箱子的大厅,他眼睛满是不舍。
这些最为珍贵的物品,才能让他感受到至亲至爱的父母还陪伴在自己身边。
终于,带着万分的不舍,他熄灯离开屋子。
打车回到湖畔公园小楼,他随便清洗了一下,便回卧室钻进被窝,睁着眼睛到半夜,难以睡着。
第二天早上,王大姐准时来敲门,他下楼吃早餐,对方说起他不在家两天时间里,蒋巍和李天瑞过来找他一事。
“你是说,他们碰见一起了?”赵澄表情有些微妙。
“是的。”在烫西装的王大姐点头,“蒋先生留宿了一个晚上。”
“……”那个男人未经允许,又擅自睡自己床上,昨晚睡不着的原因,莫非是这个?
是的,一定是这个男人搅乱了自己睡眠。
找到了根本原因,赵澄内心碎碎念。
“他们谈了什么?”
“不晓得,我当时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不再问,赵澄快速吃完早餐去上班。
开车前往省政府路上,他电话李天瑞,想询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接电话的是裴君。
“天瑞还在睡,赵秘书长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