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之中带上了些复杂意味，十方听了微有一怔，随后便继续坐去灯下阅读经书。
兰因见他忽视自己就更加不爽了，这次一把跃上他怀中，直直将他手中的经书给打掉，总算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了？”十方温柔问她。
“和尚你跟那个姑娘很熟吗？”兰因单刀直入，“明明是你那小师弟救她回来的，她为何来找你了？”
方才见到女子时，十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约莫就是与九山交好的弟子们故意说了他，总归是想与几年前那件事情再扯上关系罢了，十方看得透彻。
不过，与这只小狐狸却不怎么好解释，他只道：“不熟，既然来寻，总不好以恶面目示人，兰因你说是不是？”
十方一叫她为兰因，小狐狸便有些受不住了，总觉得心里痒痒的，却是很满足。
“那，和尚你可千万不要与她深交！现在晃间寺中这么多人说你的不是，要是真的给人落下口舌了，我看和尚你可就真的麻烦了！”兰因真切担心他。
十方因她的这番话感到温暖，点点头，有摸摸她的头，“嗯，知道了。”
第二日，十方与众位师弟去半山腰提泉水之际受到的指指点点可不少。
他心中有数，昨晚那名女子来寻他的事或是被哪位弟子撞见了，传了出去，更是让本就不怎么好处理的事情更加发酵一番。
十方来回提泉水，师弟们的议论可一直都未曾停下。
没过一会，这名同样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女子也出现了。
站在距离提泉水不远处的地方一直瞧着十方来来去去的身影。待十方路过她身侧时，她拧紧的眉头便稍稍舒缓一分，想要搭话，“道长……”
可女子也见到了这些人看他们的神情，仿佛只要十方同她说一句话就会立马被这些人给说得一无是处。
女子有所犹豫，最终一言不发，却还是没有离去。
一直等到提泉水的时辰过后，女子见大家都可以休息了，她才稍稍靠近十方一分，小声开口：“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还是有弟子在暗暗的观察他们，好似一定要看出点什么来之后去向九山通报一番。
十方不甚在意，虽没有主动与女子交谈的意思，却也不会将一个无辜者拒之千里之外。
十方与她借一步说话，闻女子先道歉：“道长……我今日才知原来我给你造成了诸多麻烦……这次，我是来向道长道歉的。”
十方面容淡然，“一些旁人的言语，不需太过放在心上，姑娘的身体恢复得可还好？”
女子轻点头，“我记不得自己是谁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姑娘如何打算？”十方问。
女子有些犹豫，却还是道：“我想留在这里……做个清心寡欲的修行人也好，每天来提提泉水或是去寺中听听木鱼声也好……我想寻个安身的地方……”
十方会意，女子今日来找他道歉一是为了给他造成的困扰，二便是为了要留在寺内的事情。
若是她想留下，定然还会继续给他造成困扰……可，除了留在这个已经收留过她一次的地方之外，她这个没有记忆的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沉默一会之后，十方面上还是挂着淡然的神色，道：“请姑娘与住持请示一番吧，每晚日落之时，住持会在钟鼓之侧出现，姑娘去那处寻住持便好。”
“道长，不介意吗？”女子眉头蹙起，问。
十方还是道：“旁人的言语无需多做挂心，愿姑娘如愿寻得安身之所。”
音落，十方双手合十微微一垂头便提着泉水往寺内而去。
两天之后，寺内消息传出，说是这名失忆的女子得到了住持的允许，同样作为弟子在晃间寺内行修行之道，被赐名为无思。
过往的弟子时常谈起这件事情，即便兰因只在屋内待着也听得不少。
这日午时饭后，众弟子照例回房休息一小时再进行下午的修行。十方一回屋兰因便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爪子锋利直接划伤了十方的手背。
“和尚你是不是傻？”兰因气鼓鼓。
因听说了那名女子已经留在了晃间寺内，且还被收做了弟子赐名无思。要知道，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扯不清的，加上她眼中的这个傻和尚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要是日后天天都跟这无思见上面，指不定还要被寺中弟子说上多少闲话！
兰因做如此思量，遂很不明白为何十方就不能主动出来做点什么！即便只是以大弟子的身份去同住持说一句莫要收留这女子也是好的呀！
她想不通，更是气愤。
十方将被兰因划伤的地方涂上点草药，因兰因甚是淘气，他被她的爪子划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遂他这间屋子里早就备好了许多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