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华已经在煮饺子了,花久久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宜修走到不远处的小悬崖边,倚在一株挺拔的松树上,缓缓伸了个懒腰,犹如一只舒展身体的大猫。
天空星群密集,氤氲着朦胧的云雾,宛如飘扬的彩色轻纱。
绛河清浅,皓月婵娟。
星河透过了无尽天穹,像是穿过了深邃而阔远的时空,带来的是天外的旋律和音符。
沈宜修突然顿了顿,“怎么没见莫梨和姜米?”
那两个小鬼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还不知道会干什……
“轰。”
一声惊天巨响从商临小师叔的晴湘峰山头响起,清源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扭头往巨响的发源地看过去。
清源宗众人:“???”
什么情况?
屋子里的商临挑了挑眉,“什么东西炸了?动静这么大!”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大片璀璨的烟火,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无边无际的灵息明亮至极,将彩色星河的光都掩饰了下去。
浩大,神秘,瑰丽。
五光十色的烟火划出优美的弧线,宛如天空的羽翼,又像是浩瀚宇宙中新生的星辰,可以让各地的人们从其中短暂地窥伺到时间和生命流逝的清晰轨迹。
无数与亲人正在团聚的人们、身在异乡的游子、孤身一人的灵魂,都看到了这一场震撼心魄的烟火。
熟悉的灵息落进屋内,商临顿了顿,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通讯灵牌崩溃地大声吼道。
“莫梨,死丫头!”
“我说了没,不要靠近我新研究的阵法!”
晴湘峰。
扎着两个小揪揪的莫梨和啃着栗子糕的姜米看着天空。
莫梨仰头:“师弟,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姜米啃了口栗子糕,仰头:“好像是的。”
修竹峰的悬崖上传来商临崩溃的怒吼,沈宜修忍俊不禁,仰头看去。
好美。
……
飞霞峰。
精致的院落里,梅花树在结界的保护下开得旺盛。
有七八丈之高的梅花树落着梅花花瓣,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红红的地毯。
踩上去的触觉柔软如羽毛,清香萦绕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静谧安详,与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
一身红衫的秀美少女倚在梅花树下,喝着自己从游历过的各个地方收集来的好酒,轻松惬意。
烟花开了满天,花久久抬眸看去,眉眼中带了笑意。
一片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手心上,好像在问她一些什么。
花久久语带笑意,“师尊有师弟陪着,修竹峰很热闹,我不去也没关系的。”
她轻轻地道,“他们有人陪,可你只有我了。”
一阵微凉的春风吹来,梅花树纷纷扬扬落了一场雨,像是盛大的祝福,又像是恋人的低语。
花久久轻笑。
“新年快乐。”
……
清源镇一处不起眼的房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正懒洋洋地躺着。
只不过,他的白衣渲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胸腹处还有一个不小的伤口,仍旧在往外渗着血。
白卿景举起酒壶,不小心扯动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有些无奈。
“过年也不能好好过。”
他吐出口中涌上来的血,又灌了一口酒,让嘴里的血腥味全都被酒的清冽覆盖。
清源宗的方向涌出一大片绚烂的烟火,白卿景挑了挑眉。
那个令人惊艳的人儿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吃年夜饭?放鞭炮?
还是……也在看烟花啊。
这里是他们第二次相遇的地方。
白卿景微微勾唇,嘴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些邪气,甚至染着一抹煞色。
因为突然笑开,他嘴角原本的邪肆全都被勾人取代,淡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他举杯,对着修竹峰的方向。
“新年快乐。”
……
“大师兄,晚宴上好多美人儿啊,你不去?”
麻子脸神秘兮兮地凑到红衫白衬的青年身边,对他挤眉弄眼。
君七尧躺在摇椅上,拿着羽扇扇来扇去,蔫巴巴地道,“不去。”
麻子脸大为震惊,“大师兄,美人儿都吸引不了你了么!难道你变成性冷淡了?”
君七尧坐起来拿扇子呼他一脑袋,“你才性冷淡!”
他气呼呼地躺回去,合上眸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麻子脸。
“你大师兄我看破红尘了。”
“外貌都是皮囊而已,那群美人儿已经吸引不了我了。”
麻子脸:“清源宗的沈宜修也是?”
君七尧:“……”
他亲自动手将麻子脸轰了出去。
重新躺回躺椅上,君七尧这次如坐针毡似的,怎么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走到了二楼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