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也没那么大能力给你抓进大牢里的啊。”
蒋小白死盯着他。
“你昨夜不在宫内是去哪里了?”
李令看他脸色一滞,倏地笑出声,接着说道:“昨日宫内举行冬祭礼仪式,身为当朝太子居然缺席了,当然,其实你来不来倒是无所谓。”
“只是仪式举行到一半,用来祈福的桂檀瓷掉入地上摔碎了…!你可知道,这意味这什么?说明——后宫恐有克制朝纲的人出现!祸国殃民!实在不得好死!”
蒋小白看他用力的把两只手抓在铁杆上,神情诡异,像是入了魔。
“你神经病啊!你是不是想说是我?”
李令指着他,很谨慎的点了两下头:“就是你。所以母后才派我来给你押入大牢!”
蒋小白觉得这实在可笑,怎么自己就会祸国殃民了!
李令看着他,阴沉沉的低声说:“七杀命,七杀命……”
“我还八杀命呢?皇后让你给我抓进来的?凭什么,我要见她。”
“你这个孤煞命,克天克地的,理应尽快处死!母妃正在请大巫除晦!等待仪式完成后,宫中邪祟驱毕,你的命只有两条——死,发配边陲!”
“你给我放出去!我要见皇后!”
李令根本不理他,错身走了出去。
蒋小白一屁股坐在角落里堆的草席上,抬眼瞧着这黑暗的四周内唯一能透出光的地方。
三条斜杠中还夹杂着无数灰尘粒子的光横在蒋小白眼前。
他脚尖这才痛的反应过来,来的路上竟是把他鞋子还给拖拽掉了,白嫩的双脚蹭着野草滚石拉了一路,挂烂了皮。
这绳子还没有解开,蒋小白正扭头看着,巡视一圈劳内除了稻草跟一个铁盆子什么也没有。
他边靠着墙蹭,手腕边用力往外鼓弄着。
忽然有一道声音从其他黑暗里传来:“太子,太子也进来了?”
紧接着:“太子!连太子都进来了!太子不是死了吗?”
蒋小白细心听着。
枯老干瘪的尖细嗓音,充满鄙夷:“你们知道进来的是哪一位吗?肯定不是皇后跟那蛮夫生下来的!她好不容易怀上孽胎,先帝去后,又瞒天过海,怎么可能送他进来!不过她儿子不是太子,那还能是谁!?”
一时间,四下里,全当做蒋小白已经死了的模样,酣聊起来:是谁是谁……
“我还没死……”蒋小白从草席上扭下来,一双眼睛尽力的在四周搜寻:“是哪几位牢友在说话?”
突然聊天声戛然而止。
又一声音:“你是谁?你是当朝太子?”
蒋小白听到有人回应,赶忙道:“是的,我父是先帝,我母妃是冷宫里的那位。”
“稀罕!你居然没死!那你记不记得我!我叫崔翠儿,小时候还是你的乳娘呢!”
“哎哎,你现在居然还成了太子殿下?你的母亲当时是和我一起进宫当的婢女,没成想她被先帝宠幸后,居然没得个什么娘娘位分。”
“太子都被关进来了?!什么克朝忌纲,我看全是皇后的借口!当年,我可是在皇上面前混的最风生水起的太监!皇上死后,按理说我都可以出宫了!皇后却以一个不足为由的小借口把我在这一关就是十余年!”
“嚯!这里面哪个不是!皇后起码还留我们一条性命!”
蒋小白算是听明白了一些,试探性问道:“你们都是先帝身边的人?”
“先帝突然离世,皇后自然是要把身边人都换一换的。她不杀我们,也不放我们,还是因为她太信神佛,我们的血是污的,会影响她肚子里那个孽障的皇路!”
“他妈的,都不是龙胎!还想当皇帝?!”
不知是谁用力的淬了一口,然后地上传来铁碗儿噼里啪啦的声音。
蒋小白感觉现在是群英荟萃,开大会。
——都是秘密。
“大哥大姐们,你们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龙胎?皇后所生的就一位皇子,就是二皇子啊?李令他……”
蒋小白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伍炙因跟他说的话,李令是皇后和许帼所生下来的。
只不过伍炙因还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证明。
难不成这所有的证据没有被销毁,而是被皇后全部关押在大牢里了?
蒋小白用力地一下一下蹦跶到了铁牢前,这大牢内连个火光都不点。
“你们有什么尖锐的利器不?我这身上被捆了绳,实在是难受的慌。”
“啪”的好像从对面是飞来了一个小铁瓷片儿,差点还刮到蒋小白的脸上。
他对对面道:“谢了。”
随后再费进九牛二虎之力的把那麻绳划开,外面好像下了细雨,蒋小白感觉到有冷风钻进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