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抒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就是他先前在上京随手淘来的小玩意,原本是想给赵玄送礼时用的,纹理和色泽的确做得和金丝楠木有几分相似,可却只是一个低端的仿品罢了。
一听是金丝楠木的盒子,围观的人瞬间又起劲了。
谁不知晓金丝楠木的珍贵,那可是堪比黄金的存在。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仍旧嘴硬道:“就这么个破盒子,你说它是金丝楠木?我还说它就是满山都能砍来的普通木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金丝楠木?”
谁知赵缚根本就不陷入他所设置的自证陷阱之中。
“你若是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也可以啊,况且,我说的是被你撞坏的瓷器,我可没说是这个盒子。”
那男人见赵缚如此胡搅蛮缠,为了尽早脱身,他也就只能认栽了。
“那你说多少钱?我赔你便是!”
赵缚闻言,抬手比了个数。
“五两?”说着男人就要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掏银子。
赵缚摇了摇头,淡粉色的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五千两。”
说着,又补充道:“黄金。”
这下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破东西,能值五千两黄金啊?”男人也一脸被人当猴耍了愤怒神色。
五千两黄金讹他这么个穿着破烂的难民,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今日有人出了五千两黄金买,我嫌开价太低了没舍得卖,结果一下马车就被你给撞碎了,你现在还张口闭口说它是个破东西。”赵缚做出一副伤心的姿态。
“咱们岷州城,有这么有钱的人家吗?”
“……”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讨论着。
赵缚将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当然没有什么人会瞎了眼,花五千两黄金买这么个瓷瓶。
全都是他信口胡诌的。
“你看我长得像五千两吗?”男人愤愤道。
而后他又随手从路边的小摊贩那拿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瓶子塞给赵缚,“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总行了吧。”
“你真傻还是假傻,这能跟我的宝贝比?”赵缚脸色沉了下来,并威胁道:“既然你赔不起又不愿意好好协商,那我们就只能去见官了。”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突然跪了下来,向赵缚求情道:“贵人,您就饶了我们吧,五千两黄金,我们就是还到下辈子也还不清……”
“那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赵缚斜睨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虎口处格外的粗糙。
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话音落下后,赵缚便向林幼南说道:“还望林小姐借府中家丁一用。”
林幼南虽然不知他具体想要做什么,但心中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把他们夫妇抓起来,送官查办。”赵缚动了动手指,命令一旁的家丁小厮们。
二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赵缚哪里还会允许他们继续胡乱开口抹黑岷州,直接拿了两块破布,胡乱团成一团,塞进了他们夫妇嘴里。
这下他们终于能消停会了。
赵缚向林幼南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回了马车。
他一上来,叶抒便问道:“真送他们去见官啊?”
“不然呢?”赵缚耸了耸肩。
他们可不是因为扰乱什么秩序被抓的,而是得罪了他这个黑心的外地商人。
“没想到你这么会胡说八道。”叶抒说道。
“这怎么能算胡说八道?”赵缚笑了笑。
叶抒又问:“难道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赵缚道:“发现什么?”
“发现那个碎掉的瓷瓶其实是很便宜的地摊货。”
“东西都已经坏了,它值多少还不是我说了算。”赵缚笑得一脸狡黠:“弄坏了它就是商周的无价之宝。”
就算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又怎么样?他说不是就不是,只要他一口咬定,那个被摔碎的就是个宝贝。
叶抒:“商周哪有瓷器啊!”
赵缚挑了挑眉:“那这就是出土的第一件,更值钱了,你只要记住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闻言,叶抒默默为赵缚竖起拇指。
他今天真是被他上了一课。
没想到无赖还能这么耍。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所以你平时也是这样骗我的对吗!”
“我哪有骗你啊!”赵缚一脸无辜。
他都已经很久没跟叶抒撒过谎了。
“你没骗我吗?”
赵缚叹了口气,“我那是有难言之隐,我不是已经跟夫君你解释过了吗?夫君你还亲口承诺那事翻篇了的。”
他语气里裹挟撒娇的意味,整个人也贴到了叶抒的胳膊上,“你原谅我了的,怎么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