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她迅速将药方在另一片空白灵笺上写下,起身要去炼丹房。
结果她动作太大,衣袖带得堆在桌案上的书画册都倒了下去。
伴随她的惊呼声,搁在最上面的画册直接在地上摔得摊开,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只毕方!
“唔,也给那只漂亮的大鸟炼点好东西吧。”玄鸟边收拾画册,边喃喃自语,“真想把它带回长留山,养在身边呀!也不知道熟悉起来之后,他愿不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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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的配方很快就写好了,芙珥配完比例之后,便和争凛一起将草药交给了泰然,拜托她帮忙熬药。
石屋里现在有了小梅朵这个婴孩,巴桑特意新开辟了个小房间,专供他们存药和熬药。
此时这个房间内,只有芙珥、争凛和泰然,门窗也布置着隔绝屏障。
“玄鸟那孩子有点特殊,如果你们想探寻长留山的秘密,可以和她走近些。”将草药下锅后,泰然忽然说。
芙珥后知后觉想起,泰然今天去“救”毕方时,是用“您”来称呼玄鸟的。
然而玄鸟从外表来看,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如果不是身份或来历特殊,又怎会让这位大妖尊称她?
“特殊在哪里?”争凛问出了她的疑惑。
“她和芙珥神明给我的感觉有点相似,是很特殊的一类神明,与白帝少昊、句芒这种神不一样。”泰然的解释令他们大为震惊,“但我不清楚当年长留山内部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她这个‘象征’以实体出现。”
“玄鸟是神明?!”争凛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神了?!”
“谁知道呢!”泰然摊手,“不过就目前来看,每位神明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寻常人和妖兽比起来,祂们也不过是更为全能罢了。”
“‘象征’以实体出现,这又是什么意思?”芙珥问。
争凛原话向泰然转达。
“长留山的图腾便是玄鸟,她原本只是众人崇拜的一个虚无缥缈的无形之物……噢,她还是有实体的,被长留山供在玄鸟殿上的玉雕就是。”泰然继续解释,“也许是在长年累月的膜拜下,她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反正很多年以前,我就在玄鸟殿无意间窥探到了她。”
“那时除了玄鸟一脉的正统继承人,似乎只有我能见到她。可能是因为刚诞生吧,她并不自由,被困在玄鸟殿里,就像地缚灵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离开。”她回忆时,忍不住叹气,“玄鸟很喜欢人族,她想和每个进殿膜拜她的人说话,可谁也看不见她,自然也就无法与她交流。”
芙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
好像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玄鸟的经历有些相近,只不过她还有星网、全息世界可以去,可玄鸟就只能日复一日待在大殿里。
……她一定很孤独吧?所以得了实体之后,才会那么自来熟,不管是谁,她都喜欢凑过去聊上几句话。
“所以她想要章莪山的碧石,是为了给自己锻造新身体吗?”芙珥忽然明白过来,一下子就将两件事串在一起,“玄鸟殿的玉雕束缚了她,她如果要彻底离开长留山的范围,就得用其他地方的玉石,为自己‘重塑金身’?”
争凛听愣了,发了几秒呆,才和泰然讲了芙珥的猜测。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我前些年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托生人胎,成了人族的幼崽。”泰然说,“不过她很好说话,问什么都乐意答。你们若好奇,下次直接问她就行。”
其实芙珥现在就能问玄鸟,只需借助那个空药瓶。
不过玄鸟不久前才回了个“好”字,言简意赅,与她多话的性格相当不符,也许是刚好在忙事情,这时再问,估计也得不到她的回应。
“要是没有别的事,还请二位先出去吧。”泰然下了逐客令,“我这人聊着天很容易忘事,待会儿催发完药效再叫你们。”
离开药房,芙珥和争凛商量完,干脆去屋外找正放羊的沐容它们分享最新情报。
得知玄鸟竟也是一位神明后,毕方吓得差点从羊脑袋上掉下去。
它下意识开始回想自己跟玄鸟说的每句话,但越想越心慌,最后干脆把脑袋往羽毛里一埋,当场自闭了。
“我倒觉得她对你印象不错。”沐容淡淡地看着它,“不然怎么能把‘心思纯粹’这个词拿来形容你这滑头?”
“快别提了!!”毕方闷声,“我对神明可是做了大不敬的事啊!我遛着她跑……”
“喜欢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蠢事,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看到这滑头吃瘪,沐容心情好,难得开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