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游泳馆白尧倒是熟悉, 就在地铁站到小区门口的必经之路上。每到夏天，白尧的怀里都会被他家的传单给塞满。
店里没什么人, 只有收银台坐着位女生, 正头戴耳机盯着电脑屏幕看偶像剧。
“橙子，确定选这家？”空旷无人的大厅让白尧心生犹豫, 总觉得这家店应该快经营不下去了。
左澄没想那么多：“我们只买个体验卡就是了。”
买个体验卡也挺贵。
白尧欲言又止, 下一秒，他就见识到了左澄惊人的砍价能力。
虽然以前就听左澄的室友吹嘘过左澄买水彩颜料时的砍价幅度无人能及, 但白尧和他出去这么多次，大多是去大商场或是餐厅这种很少可以砍价的地方, 左澄的这个天赋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站在后面看着两人就价格问题极限拉扯, 原价1280的课程被左澄硬生生压到了380元, 后者犹嫌不够, 指着旁边的游泳裤发动攻心战术, 一口一个小姐姐让人家再送两件。
白尧看着柜台小姐姐为难又不好拒绝的模样，心生不忍，刚要开口表示自己有泳裤了不需要，就被左澄狠狠瞪了一眼。
[爸爸在前面发挥的时候不要拖我后腿！]
读懂了左澄眼里的讯息，白尧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不发声了。
最终在收银员小姐姐与老板沟通后，他们以极低的价格和一堆赠品拿下了体验课。
“小姐姐你放心，我们就住这附近，到时候让我同学都来你们家消费。”左澄抱着两个游泳圈，拍着胸脯保证。
小姐姐虚脱地笑了笑，把他们送到更衣室门口，不放心地问道：“你要说话算数哦。”
“一定要介绍朋友来呀！”
左澄满口答应，回头就见白尧脸上写满了震撼。
“橙子，你这招在哪学的，教教我呗。”
开了一堆空头支票，把对方骗得连连点头，还附送了一堆东西。
要是左澄下次真的带了同学过来，对方估计还得谢谢他呢。
左澄得意地翘起嘴角：“工作上她是卖家，要是私底下见到我肯定不会这样啦。”
他将柜门钥匙抛给白尧：“你不要总是想着面子嘛，你要想着砍下来的钱能买多少东西啊。”
上了高中家里管得严，除了买绘画用具的花费，其他情况家里基本不会给钱，生怕他拿着钱做了什么耽误学业的事情。
左澄为了买漫画书，就只能学着在这上面节俭着省出来一点。
先是省颜料，后来发现自己这张脸的优势后，就开始嘴甜地和商家砍价了，久而久之，便越来越熟练了。
只是那些书到现在左澄都不敢带回家，全都搁白尧卧室里放着。
“两位好，我是你们的游泳教练，二位现在要去游泳馆吗？”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白尧抬眸，更衣室门口站着位金色寸短的男子，一身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看着就像是专业的。
他们随游泳教练来到游泳池旁，池里已经有好几位住在附近的顾客了，白尧寻了块没什么人的地方准备下去，侧身一看原本在旁边的左澄没影儿了。
哗啦——
远处的深水区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入水声，定睛一看，某人顶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水里钻了出来。
他在馆内所有人的目光下爬上池沿，灰溜溜跑到离池三米远的沙发上坐下，还顺便拉下泳镜挡住别人的视线。
“你跑什么？”
左澄讪讪一笑：“我突然有点累，先休息一下。”
“少来。”白尧翻了个白眼抓着他的胳膊就要拉他起来，“你拉着我过来了，钱我也花了，你现在不游泳？”
早知道如此他们干嘛不找个水塘边待着，还能钓钓鱼。
奈何刚刚实在太丢人，左澄短时间之内是不想再去游泳了。
“你先去游，我过一会再来。”
见劝不动，白尧也没再坚持。
他冲着站在一旁憋笑的游泳教练点点头，和对方一起下了池子。
尽管已经很久没有游泳，但白尧小时候在少年宫的基础还在，没游多久，他就找回了曾经的感觉，拒绝还要继续托举他的教练，自如地在游泳池里漂来漂去了。
左澄靠着沙发喝了口橙汁儿，看白尧游得有来有回的也有些意动。
他悄咪咪将泳镜推到头顶，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场内转了一圈，发现之前看到他炸鱼的顾客似乎都已经走了。左澄心中大定，丢掉毛巾雄赳赳气昂昂地便再次踏上了征途。
白尧一个人游泳久了也正无聊，已经开始把头半埋进水里吐泡泡玩了，见他来了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挥挥手：“你终于要试试了？”
左澄这回不敢往池子里跳了，沿着栏杆小心翼翼地下了扶梯，等脚下站定后，这才点点头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