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成长的那段时光里,她学会了接纳孤独,但偶尔,她也会生出一种渴望——如果爸爸妈妈还在,那该多好。
渴望爱是一种本能。
花卷是在爱里长大的,她知道父母从始至终都是爱她的,也知道朋友们都很爱她,现在派蒙也很爱她。可是在她六岁到十三岁的这段时光里,许多个睁开眼的夜晚,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她只能自己抱紧自己。
眼前的光影逐渐氤氲模糊,她似乎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父母收拾了行囊,商量着要去哪里好,小小年纪的她也期盼着旅程的目的地,可是妈妈俯下身对她说:“乖卷卷,你在家等爸爸妈妈,好吗?”
女孩高扬起的手臂渐渐垂下,笑意也一点点散去。
她趴在门框后,看着父母手牵着手,渐渐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直到暮色降临大地。
[为了她的安全,我必须离开。]
小时候的花卷可以理解父母的祈愿,如今的她也能理解他们离开背后的原因。
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花卷吸了吸鼻子,道:“赛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明明是一桩令人遗憾的案子,可是我却想了那么多……”
“当然不会。”赛诺的声音笃定。
他揽着花卷的肩膀,温和而有力,仿佛在支撑着她,又仿佛是在将自身的勇气过渡给她。
他说:“花卷是我认识的,最坚强的人。”
赛诺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花卷的时候——
那时他和提纳里刚刚因为解除了“拉帮结派、组建势力”的误会,成为朋友。两人恰因为一个项目有了合作,在须弥城中商讨,走至教令院门口时,看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穿着璃月服饰的少女被学者拦拒在门外。
“在教令院学习,是需要推荐的,你不知道规矩的吗?”那位学者的话里带着嘲讽,态度傲慢。
知识的轻易获取除了会催生罪恶,也会催生愚行。
“我有推荐书,你也看过了!”少女的态度坚定,丝毫不因面前的是个成年男性而畏惧。
“哦?是吗?那现在你的推荐书在哪呢?”学者抱着双手,用略带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少女,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恶意。
“我的推荐书你刚刚不是拿走了吗?”少女反问。
那名学者嗤笑道:“做事要讲究证据,你说我拿走了就拿走了吗?”
“在场的他们都看见了的!”少女指着门口的另外两位学者说道。
被她指到的两名学者皆是一激灵,摆着手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那位学者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对少女说道:“看吧,他们说没看到。”
“你——”
少女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右手虚握,一把古旧但泛着寒意的剑刃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周身萦绕着一阵凛然的气场。
学者也不畏惧,他往后退了一步,学院里涌出三个带着武器的守卫,长枪直指少女。
“小姑娘,你动用武力,那就违背了我们教令院的规矩。”
少女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刀光剑影之间,短短几招就把三个守卫给撂倒了,剑尖直指学者的脖子。
按理说应该是横在敌人的脖子上的,但那时的她身高不够,只能另辟蹊径了。
学者也被她的武力值惊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咬牙威胁:“你……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告诉大贤者,届时你将会登上须弥的通缉令!”
“哦,登就登。”
“你!”
更多的守卫从学院里涌出,团团围着少女和学者。
作为大风纪官,赛诺自然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破坏“规矩”。
他趁着声开口:“你在做什么?”
闻声落,几人迅速朝着他的方向看来,包括那名璃月少女,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警觉,手中的剑那得稳稳当当的,直直抵着学者的脖子。
然后赛诺就对上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
明亮,清澈,让人移不开视线。
起初那名学者还以为赛诺是来给他撑腰的,态度愈发嚣张,但赛诺向来厌恶有人借权势欺人,欺负的还是一个从异国来求学的少年人。
在赛诺的帮助下,花卷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推荐信,只是不免被威胁了一番。
“就算有大风纪官的帮忙又如何?学院里是不会有人愿意接纳你进项目组的。”
换言之,花卷就算拿回了推荐信,他也一定会使袢子的,而导师们的意愿,哪怕是大风纪官也无法干涉,不然就算他渎职。
赛诺眉头皱起,当下就想惩处了他,但提纳里提出了可以接纳花卷作为学生。
一个热心的天才学者,不与教令院的其他学者为伍,更是多次拒绝了其老师的邀请,未在教令院中任职,而是成为了一个巡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