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凛乌后一步离席的珩澈也过来了,凛乌向其招手。
珩澈满面“欣喜”地走到凛乌身旁:“师尊。”
凛乌:“我们的院落相邻,与我一起吧。”
珩澈:“好。”
两个长老愣了一愣。
帝君对少君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疼爱,竟直接以“你”、“我”相称。
还有就是……
帝君不是喜静吗?
就连宫侍们都仅是上飞舟时露了个面,其余时间完全不知被帝君塞到哪去了。
——其实是叫颜舒塞回宫中了,仅留了两个于暗处待命。
只是这就不是旁人知道的了。
撇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两个长老为二人引路。
凛乌:“不知今日在场上大放光彩的那位谢小友是谁的弟子?”
二位长老又是一愣,神色略有怪异。
“帝君说的,可是谢白榆?”
凛乌:“不错。”
“此子……身世坎坷,得了第四代堂主残魂的机缘才拜入我派。他传承的全然是第四代堂主的心得,我们谁再收谢白榆为徒,都是有些不妥的,便一直这样尴尬着。”
另一位长老笑道:“这谢白榆天赋极高,行事又有趣得很。说句外人不知道的,帝君可别看这小子表面上胆小如鼠,遇事如惊弓之鸟,实则心头明镜似的,可能算计了,还总能以这幅表象全身而退。若是可以,我们谁不想有这样一个徒弟啊……”
无聊了还能解解闷。
凛乌日有所思地点点头:“寡人很看好他。”
听着几人对话,珩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暗萌芽,却又想不出来。
……
灯火愈近,两处紧挨的院落其华贵程度虽不可与宫中相比,但亦是透着玲珑心思,雅致十足。
他们的帝君喜静,那原本安排来值日服侍的弟子自然不可能再留在此处,两个长老将两个院落一共十几人带走。
临走前凛乌给每个人都拿了见面礼,两个长老更是得了个大些的。
两位长老也给珩澈送了见面礼。
凛乌见珩澈收获满满,调侃道:“看来小澈儿比为师要受欢迎得多。”
……
凛乌那是不受欢迎吗?是压根没人敢送好吧。
两人各自进了院子,很有默契地灭掉大半灯光。
凛乌是不喜欢有太多灯,乱眼睛。珩澈是前些日子一直歇在长宁宫,受凛乌影响,习惯了。
进入室内,浅淡的熏香散在各处。暖色灯光将凛乌衬得更多了几分温和。透过窗户,他望入夜色。
院中一棵树上,有两个身影窸窸窣窣。
霜月:“啊啊真的看到了帝君哥哥欸!”
柳蝉:“公子当心些,帝君修为高深,若是动静大了,我们的法器不一定能瞒得过帝君。”
霜月便是司伐阁霜相公的胞妹。
突然,凛乌将目光投向他们所在的地方,两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霜月轻轻扒拉柳蝉,小声道:“帝君哥哥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啊……”
柳蝉皱着眉摇摇头,示意霜月不要出声。
数息之后,凛乌将目光移开,转身离开了窗前,在屋内桌前坐下。
树上两人松了口气。
呼……还好帝君没有发现他们。
这口气还没松完,只听室内那人如泠泉般悦耳的声音传来:
“进来坐坐吧?”
霜月睁大眼睛,朝着柳蝉挤眉弄眼。
凛乌此时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还没进院子就发现你们了,霜月。”
都指名道姓了,霜月抿抿唇,跳下树来,柳蝉也随之翩然落下。
两人进入屋内,凛乌对他们笑了笑:“坐。”
霜月眨着闪亮亮的眼睛往凛乌旁边坐下。
柳蝉心中计量起来。
帝君没有生气,看来帝君的性子正如当时在飞舟所见那般。既然如此,那他此时再请罪什么的,恐怕是不会讨喜。
他轻轻一礼,也坐了下来。
凛乌拿出灵果露,给二人倒上:“没事往树上跑做什么?”
霜月直勾勾看着凛乌:“为了看您。”
柳蝉红了红脸,却并没有否定。
凛乌哭笑不得:“为什么要看我?”
霜月想也不想:“我喜欢您嘛!”
柳蝉:“弟子倾慕帝君已久。”
“……”
霜月睁大眼睛:“好啊你小子,竟然想当我情敌!”
霜月震惊,霜月当场掏出一个礼盒:“帝君哥哥,这是我前些日子在拍卖会拍下的幽宁药珀,当时就特别想送给您,可我姐偏不许我找您!”
凛乌收下药珀,莞尔一笑:“谢谢你们的喜欢,但很抱歉,我给不了你们回应。”
“为什么?”
凛乌:“可能因为……我修的无情道吧。”
“啊?!”
霜月一下子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