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再次凝实。
这车架来看,可是中宫金绦官员!能让金绦官员行天揖礼的,除了五宫那几位至尊,还能有何人!?
眼前二位究竟是什么身份?
姜默之:“下官御下不严,扰了二位帝君,请帝君责罚。”
那挥鞭的人心都凉了大半截。
周围更是抽气声连连。
这二位寡素的风格,不正是隔壁泯界吗!所以竟是泯界帝君!?
“罢了。”
凛乌眉头皱得愈发的深。
“你叫姜默之。”
不是疑问。
姜默之神情一滞。
对方认识他?
名字被呼唤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洞穿。
凛乌心念一动,与珩澈消失在原地。
姜默之轻轻挥袖,那挥鞭人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化为血雾,又散成灵气。
让此人执鞭,他确实是故意的。
在华昙,想杀一个人很难,也很简单。此人鲁莽愚蠢,让其执鞭,迟早会得罪不该得罪的。
只是他还是大意了一点,没想到会撞到泯帝面前……
他淡淡开口:
“回府。”
……
动不动就跪,又是各种大礼,压得人喘不过气。
凛乌不是很喜欢华昙这套,也不太应付得来,于是干脆就和珩澈回浮岛宫殿了。
宫殿中灯光昏黄,二人落在一面镜子前,这让珩澈一愣。
不知为何,殿中布置竟是红色。
光线也恍惚的熟悉。
镜子很大,但倒也没有大到一面墙那般。
不过这还是让珩澈的耳根有些烧。
凛乌有所感觉,顺着珩澈的视线看向镜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点弧度。
桃花眼含着笑意,他近前轻轻咬上珩澈的唇。
……此时此刻,珩澈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那面镜墙给凛乌带去的刺激会那样大……
这还只是一个吻……
眼见着珩澈耳根的红扩散到周围,凛乌才扭头咬走一颗糖葫芦。
华昙帝知道凛乌喜欢红色。
也知道凛乌夜晚不喜欢太亮。
他还知道凛乌是喜欢照镜子的。
……
从灵泉中出来后,两人坐在宽大的床上,珩澈照旧给凛乌擦着头发。
快擦干时,凛乌索性转过身来,挂到珩澈怀中,并将脸埋在珩澈颈窝。
他懒懒地张开口,轻轻衔住那雪白的锁骨,探出舌尖在上面若有若无地划过。
珩澈的脸飞速地红了起来。
颈窝的热气……
等等,好像凛乌搂着他入睡时,也总是贴着他颈窝?
珩澈想起了自己白天捋出的那些……
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嗯……”
短促的吃痛声在殿内响起。
珩澈锁骨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阿澈终于发现了吗。”
一阵天旋地转,珩澈陷入枕间。
锁骨上的痒意突然转移到喉结上,挠在他心间,他放缓呼吸咬了咬下唇。
可无论他怎样放缓,气息都只越发地沉,心跳越发地明显。
剥离的是衣袍,重新覆上来的是凛乌匀长的指节、滚热的掌心、以及细密的吻……一处又一处,两人身上难辨彼此的栀子花香在逐渐温烫的空气中愈渐浓郁。
他攒着凛乌的衣角,不敢妄动。
看到各处鲜红的梅绽,凛乌渐渐停下,他握着珩澈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
“其实从来都和阿澈一样,并不平静……”
珩澈呆愣地望着凛乌眼底的热切,掌心托着凛乌与他同拍的心跳,他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两人沉默片刻,谁也没动。
“凛乌。”
“嗯。”
“有传言道,长睿尊者……是被用来修补世界了。”珩澈的声音有些微哑。
他认真地想了想,若是自己想知道的,就应当问出来才是。
他与凛乌如今的关系……如果他面对凛乌都不敢开口,他还能去问谁?
自己憋着想吗?到时候又凭空想出一堆误会怎么办……
仅仅是错过一次,他便再也不敢了。
“那阿澈是怎么看的呢。”凛乌眼底的温柔展露。
“我……”
珩澈垂下眼眸:“如今的‘有’,是他吗?”
最后三个字落得很轻。
其实当凛乌反问的时候,珩澈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是的。
“是。”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珩澈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长睿不是真的被用来修补世界就此消失了。
所以即使他就是第二个长睿,那也没关系,他依旧可以站在凛乌身边。
同时,他又莫名有一点少许的难过。
凛乌是因为要让他成为新的“有”,才……
忽然,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
珩澈不解地看向凛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