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些冷，路轻舟见顾清缠穿的轻薄，便习惯性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了他。
顾清缠拒绝了。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汤朊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没有理由，再去接受别人的好了。
“我不冷，你穿着吧。”
“嗯？”路轻舟皱眉，放在顾清缠肩头的手停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现如今两个人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是啊，习惯一旦养成，无论是谁，都无法很快的戒掉。
路轻舟知道顾清缠喝不惯太烈的酒，于是便要了两瓶鸡尾酒，和一瓶度数较低的啤酒。
两个人坐在清冷的包厢里，这是路轻舟第一次认真的面对面打量顾清缠。
白皙的皮肤，薄薄的红唇，挺翘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斯文的眼镜，刀削般的下颚线将顾清缠的脸型完美的勾勒出。
怪不得，重山会喜欢，而且喜欢了这么久。
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敲打了两下，路轻舟要了一份简单的鸡蛋面，便将手里的菜单，推给了顾清缠，“想吃什么？我请客。”
顾清缠接过菜单，先是看了一眼，注意到路轻舟只画了一个鸡蛋面的时候，顾清缠有些错愕，“你就要了一碗面吗？”
“嗯。”脸转向了外面，看着外面被风吹掉叶子的大树，路轻舟不禁有些感慨道，“好久没吃鸡蛋面了，以前在家没有饭吃的时候，重山总是会做一碗鸡蛋面吃，我们两人一人一半，溏心鸡蛋挑破，全部融入面条里。
好像有两三年了吧，那样的日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本来想点菜的手忽然一顿，顾清缠推了推脸上的镜框。将手中的菜单合上，这些年路轻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顾清缠也看出了他对万重山的心思。
“轻舟，如果你觉得那座山难以翻越，那你就停下脚步，在山顶歇一歇脚，去看看你来时走过的那些路，是否有你心里想的那样的难走。无论多么高的山，都会有跨越的那一天的。”
听着顾清缠的话，路轻舟愣住，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想过放弃喜欢万重山的心思，他想的只是如何将那份说不出口的喜欢压在心里。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路轻舟苦笑了声，“就算是一座轻舟，也会有可能翻过那座高山吗？”
第40章 地下室，汤家
顾清缠笑了笑，没有着急回答路轻舟的话，而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后，又缓缓的说道，“世上没有跨不去的山的，路轻舟如果你觉得这座山很难跨越。不妨低下头坐在半山腰时看一看，回忆山脚下你来时的路，是否跟你想象的一样艰辛。
不是你跨不过去，而是你从未想过要去跨越。路轻舟，有些事，该放下了。”
“……”
……
吃完饭后，路轻舟和顾清缠从酒馆里面出来。
酒馆外面有一条小道，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树，虽然叫不上名字，春天和夏天的交接，本就是鸟语花香，爱恨纠缠的季节。
两个人并排走着，虽然还像从前那般，路轻舟走在外面，顾清缠走在里面，但是两个人的心境却不像从前。
路轻舟率先打破了宁静，“你和汤朊怎么样了？”
一听见汤朊的名，顾清缠先是一笑，后又故作沉思道，“还像从前那样。叽叽喳喳，像个孩子一样。永远长不大，得捧在手心里哄着才行。”
微微斜过头，路轻舟看了一眼身旁如此傲气的顾清缠，语气不免嗔怪了些，“哎呀，得捧在手心里哄着才行。真是受不了，明明是情侣，怎么处成了爹啊？”
顾清缠比汤朊大，而且大了三岁多，顾清缠是律师出身，为人处世都颇显成熟，自然会觉得汤朊幼稚。
而且有的时候汤朊还爱耍一些小心思，虽然看的出来，但是顾清缠也不点破，看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玩的不亦乐乎。
“那怎么办？”顾清缠叹了口气道，“甩不掉了，只能宠着，依着他。”
路轻舟听出来了顾清缠言语中藏着的宠溺，他也没有揪着这件事过多的讨论，只是偶尔间抬头看见了漂浮在天空中的云朵时，路轻舟缓缓的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汤朊一点，尤其是汤家。”
顾清缠还没有来得及去讨论路轻舟话里的意思，自己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
眼瞅着脸就要着地，宋泊简却突然冒了出来，将顾清缠护在了怀里，“季忱溪，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没闹！”季忱溪从小就是个会撒娇懂得看人脸色的主，眼下见宋泊简想要迁怒于他，他就一把将顾清缠转移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和顾清缠诉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