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问:“现在什么时辰?”
张毅道:“已经丑时了。以往这个时候,王妃早都回来了。”
左夜亭瞬间就慌了,怎么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
他回屋取了衣袍边走边穿,匆匆去找萧择。
萧择又一次陪他出去找人。
左夜亭骑着马,找遍了大街小巷,连王府周围的墙角都仔细察看了,压根没有寻见杳杳的影踪。
而萧择那帮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左夜亭找得如此疯狂,他们竟也一派淡定,毫无作为,只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紧了左夜亭,生怕他跑了,更怕他有个闪失。
左夜亭回头扫视着这帮冷酷的下属,沙哑的嗓音带着丝丝凉意:“你们最好盼着本王永无翻身之日。”
话完,纵马而去。
萧择挥鞭直追,边追边喊:“王爷,您找了那么多地方都一无所获,那个野人必定已经出了城!城门早就关了,您就死了这份心吧!”
把萧择的话当作耳边风,左夜亭全然不理会,直直奔向了城门。
“你们是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见这一行人直奔城门,全都亮出兵器戒备起来。
左夜亭勒住缰绳,望着紧闭的城门,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冲动,想要闯出这道门。
萧择只怕今晚之事难以善了,按住剑柄,时刻准备拔剑护主。
陡然间,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萧择回过头,只见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城门涌来。
待那一队人马逼近,萧择才看清了为首的那个人。
是左夜明的心腹,秦羽。
秦羽翻身下马,拱手向左夜亭行礼:“夜深露重,请王爷回府歇息。”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的人马,左夜亭头晕目眩,脑子里空荡荡的,失力地松了缰绳,整个人朝侧边倾倒,在众人面前摔下了马。
“王爷!”
萧择惊呼,慌忙下马去扶左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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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秦羽将左夜亭等人“送”回了王府,又赶赴皇宫,将情况禀告了左夜明。
左夜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派了两名太医前往遂王府,为左夜亭诊治。又命人通知太后,有意让太后去看望病重的左夜亭。
此外,他还吩咐秦羽,自明日起,派重兵把守遂王府,未经允许,府内任何人不得外出,违者就地正法。
……
回到寝宫,左夜明隔着纱帐看向那个跪坐在龙榻中的人。
轻纱如烟,虽遮挡住了帐中人的相貌,却也清晰地勾勒出一道绝美的身姿和轮廓。尤其,那人的双手还被红绳悬吊着,被迫以跪姿待在那里等他回来。
左夜明挑起唇角,心情愉悦地朝着那人走近,无比温柔地撩起纱帘,轻轻扣住对方的下颌,无奈地笑:“溪然,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吗?”
说话的同时,左夜明抬头看了看那条红绳,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对你。那你……可不可以乖一点,嗯?”
对方从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就闭着眼,此刻也不回应他。
左夜明低笑:“我忘记了,溪然如今听不见声音,必须要看着我的嘴型才能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在齐溪然身上某处轻挠了一下,逼得齐溪然睁开眼睛面对他。
左夜明盯着齐溪然的眼睛,似恳求地道:“你多看看我,我便少折腾你,好不好?”
见齐溪然仍不理他,左夜明将手伸至齐溪然背后,猛一用力,齐溪然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煞白。
此时,左夜明又卑微地问他:“好不好?”
齐溪然终于无声地回了他一个“好”字。
左夜明眉眼笑开,凑到齐溪然面前,轻声夸道:“溪然真乖。那就说好了,以后对着我,你不能闭眼,一定要时时看着我,听我跟你说话。”
齐溪然顺从地点头。
“既然溪然今日这么听话,我就再跟你聊点别的。”
“就在方才,左夜亭夜闯城门,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说,我该不该跟他计较?”
齐溪然摇头。
摸了摸齐溪然的面颊,左夜明笑道:“放心,我不会跟他计较。刚才听秦羽说,他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病得不轻,他都这么惨了,我也懒得跟他算这笔账。可如果他再不老实,那就不能怪我了。”
“还有,那个小野人似乎逃走了,这倒让我猝不及防。我总认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把左夜亭比作寺庙,那个小野人不就是妥妥的和尚吗?也正因如此,我从未特意派人盯着那个小野人,如今就连他跑到哪儿去我都无从查起。我没有想到,他竟能弃了左夜亭这座庙,失算啊。”
在齐溪然额头上亲了亲,左夜明道:“好了,不说了。我以后都不想再跟溪然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