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确实贵不可言,原以为会威胁她太子妃的地位,谁料成了皇上的妃子!
傅知雪半晌无言,如此可笑如此荒唐,为了一句钦天监小官的判词,她上辈子白丢了性命。
得知了真相,傅知雪离开了天牢,临走之际,请狱卒把阮莞安排至地下一层,仰首能窥见半扇窗户的那间牢房。
她凝望那扇窗户,眼里流露出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回到羲和宫,傅知雪难以安寝,索性又唤来影六,送她去乾宁殿。
乾宁殿寝殿已燃起烛火,灯火通明,宫人备着热水侯在门外,再过半个时辰,皇上要去上早朝。
宫人见到羲贵妃从天而降见怪不怪,反而暗喜可以偷懒了。
傅知雪竖起食指,示意宫人别出声。
宫人笑着点头,无声行礼,忙把手中的水壶递过去。
傅知雪接了过来,走到门旁等候。
须臾,寝殿的门被人从里打开,孙怀恩打着哈欠迈出一只脚,见到傅知雪,立即眉开眼笑,正要开口招呼,忽又一顿,笑眯眯地作揖行礼,往旁边一让。
傅知雪提着水壶踏进去,孙怀恩机灵地关上殿门,亲自守在廊下当门神。
今早当值的其余宫人也有眼力见,连忙去膳房通知大厨多备几道羲贵妃娘娘爱吃的早膳。
大厨得知羲贵妃来了,二话不说甩开膀子开始和面。
娘娘来了,早膳定然会推迟一会儿,足够他做二道新鲜糕点了。
寝殿里,萧炫见到傅知雪突然来了,很是高兴,又仔细瞅了瞅她,察觉她似乎一夜未睡。
他一猜即中,“娇娇昨夜去了天牢?”
“皇上慧眼如炬,臣妾瞒不过你。”傅知雪提着水壶走到洗脸架旁,往铜盆里倒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而后端着铜盆走向萧炫。
萧炫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铜盆,搁至一旁的桌子上,牵着她的手返回床榻。
“可是那阮氏说了刺耳的话?”
傅知雪坦然相告,把阮莞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到底还是伤了心,否则也不会来寻他求安慰。
萧炫揉捏她软乎的手背,“娇娇不妨换个想法,若不是阮氏针对你,朕也不会遇上你。”
傅知雪豁然开朗,确实如此,实话讲,她撩拨萧炫并不后悔,以萧元祁的性子,为她苏家翻案难上加难。
“皇上可会吃醋?”
“不会。”
“当真不会?”
“何须骗你?你当初虽以太子妾氏身份入宫,然你与元祁无缘,月老牵错了线,老天爷为了补偿你,让你在梅林遇见了朕。”
傅知雪噗呲一笑,她扑进萧炫怀里,还真的被萧炫猜对一半,老天爷的确补偿了她,只不过是她绞尽脑汁去梅林勾搭他的。
萧炫抬手搂紧她,鼻间皆是她身上好闻的馨香,令他忍不住想当一回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娇娇要不要留下来补觉?朕早朝后回来陪你下棋。”
傅知雪打了一个哈欠,嗯了一声,不过还懒在萧炫怀里,不想放他离开。
萧炫见状,勾唇一笑,揽着她一同摔向床榻间,抽空抬手一拉,悬挂起来的床帘复又垂了下来。
萧炫陪傅知雪睡了半个时辰的回笼觉,顾不上用早膳,捏起一块糕点丢入嘴里,便急匆匆地乘坐轿撵去早朝。
乾宁殿内当值的宫人一律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吵醒睡得正香的羲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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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崔玲儿今日一早出宫回府,先去陪崔夫人家长里短聊了会儿,母女二人一块用了午膳,午后崔夫人陪她一块去前院探望崔昊。
前院松泉苑。
崔昊腿伤未愈,太医叮嘱他卧床休养,切不可下床走动。
贴身伺候的小厮一个在给他端茶送水,另外一个还负责帮他跑腿送批阅过的案卷至大理寺。
偶尔大理寺的官员捧着卷宗过府来找他商谈。
崔氏母女还未至松泉苑大门,大老远便瞧见崔昊小厮送一名大理寺官员出府。
崔夫人轻声一叹,“你堂哥病中也不得闲,我与你爹劝他多歇息,他每每当耳旁风,你与他关系亲近,待会儿记得多劝一劝他。”
“娘,您可别指望我,堂哥哪回听过我的话?”崔玲儿小声吐槽。
“瞧我这记性!”崔夫人扶额一笑,“那倒也是,你听他的差不多。”
松泉苑景致别无不同,没有多余的花草,依然清冷得过分。
崔昊见崔玲儿回来,并未显露多高兴,只是吩咐小厮上茶。
崔夫人受不了一屋子的卷宗,每一卷卷宗皆是一桩桩案子,数不清的人命官司,看得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