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给予任何反馈,可戚重一点都不在意,看起来像是习惯了,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如何一步一步哄骗单纯无知、像白纸一样纯洁可爱的周小芸对自己渐渐倾心,然后顺理成章地让对方成为自己未婚妻,将其用“未婚夫妻需要同吃同住”的谎言接到家里,亲手操心对方的衣食住行,让对方每一个举动都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进行。
殷渠越听越心惊,对戚重在周小芸身上的执着程度有了更深一步认识的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对方一旦疯起来,究竟有多么不顾人伦常理和法律,硬生生把周小芸打造成了他温室里的花朵,半刻都离不开自己。
这一路走得异常煎熬,对每一个人随行的人来说,都像是一场理智与三观的折磨。于是在戚重停下脚步,中断那不堪入目的“心上人束缚计划”,说了句“我们到了”后,在场除了他之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戚重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兴致勃勃地就要往里走,殷渠跟在他身后,保镖们也亦步亦趋地走上前。
阿四上前一步,再度拦住了保镖们:“你们不能进去。”
索林将指骨掰得咔咔作响:“你家老爷都没发话呢,你在这儿自作主张什么?”
阿四因为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退到戚重身边,低头谢罪:“老爷,我……”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戚重因为之前说了许多周小芸的事,现在心情不错,没有怪罪他,“你和他们一起待在外面吧。”
说着,他甚至好心地和索林解释:“里面没别人,就只有你们少爷的老熟人,周佳和殷有财。放心,以这两个人的战斗力,还不至于伤到我和你们的少爷。”
“你说对吧?”
戚重极尽温柔地扭头,看向殷渠。
周佳和殷有财?
索林他们隶属于赛琳娜夫人,从未参与过殷渠那边的事务,因此对这两个名字十分陌生,纷纷朝殷渠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说的没错。”殷渠目光沉静地回望,对戚重那温柔视线中暗藏的不怀好意视若无睹,“如果是这两个人,哪怕只有我在里面,也不会因为他们收到丁点损伤。”
戚重挑眉:“是吗?待会儿我可得好好观察,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殷渠微笑:“那您可以拭目以待。”
索林看着对视的这对父子俩,总觉得好像有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可见殷渠语气笃定,就只能忍气吞声地带着手下们蹲坐在门口的花台上,跟对面的一队戚家护卫,继续大眼瞪小眼。
推开房门的刹那,殷渠看见了几个偌大的显示屏,与外建筑的红砖绿瓦、雕栏画柱格格不入。
显示屏正开着,从多个角度实时播放一处房间的画面。殷渠定睛一看,发现身处画面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被戚重“劫走”的周佳和殷有财。
只不过,他们两人的情况,看上去比之前待在地下室的时候,更糟糕。
比起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画面内的房间四周摆满了蜡烛,照得室内明亮如极昼,若不是头顶有中央空调在孜孜不倦地工作,恐怕身处其中的周佳和殷有财,早就死于二氧化碳中毒。
毕竟房门竟是密码铁门,严丝合缝的,比之前殷渠提供给二人的地下室,更加难以突破。
房间内同样有着两张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看上去极为舒适,可诡异的是,殷有财跟周佳却并没有选择睡在床上,反倒不约而同地躺在地上,没有盖被子,双目紧闭,时不时就会发抖,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他们的脸色也极差,蜡黄蜡黄的,周佳的脸颊都小了一圈,眼底泛着青黑,显然这些天没有充足的睡眠与食物。
她都这样,本来就受了伤的殷有财更是凄惨,头上缠着的绷带虽然换过,但依旧在渗血,明显只经过草草包扎,只让他有口气就行,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又瘦了一圈,几乎只剩下皮包骨。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做得更好?”
戚重用家长炫耀似的语气说着,殷渠不禁拧眉:“……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戚重笑着在显示屏前面的椅子坐下,愉快地敲着扶手,“不过是让他们每天玩三次小游戏,赢了就能吃饱喝足睡觉并疗伤。”
“输了嘛……”
“那就接受一点小小的惩罚。”
殷渠可不觉得他口中的“小游戏”与“惩罚”,会是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否则离开时明明还有力气揍殷有财的周佳,可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果不其然——
戚重没等殷渠再问,便兴冲冲地继续往下说:“其实游戏很简单,为了保证新鲜,我每天都准备的不一样,就好比今天中午,我让他们两个人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但不能真的把人掐死,谁坚持得最久,谁就能吃到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