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听说孙媳妇怀孕之后,他猛的就比原来又精神了几分。
苏琳琅洗漱完出来,脚步一滞,因为老爷子西服笔挺的在会客厅里坐着,在听电话,麦德容则正一旁摆着早餐。
老爷子勾手示意,苏琳琅遂坐到了他身边。
他的电话是专门定制款的,不用刻意开免提,声音也比一般的电话要大。
苏琳琅甫一坐下,就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让她听电话了。
电话里正在讲话的人是麦家驹麦Sir,听声音还是一贯的柔和从容。
就在苏琳琅听电话时,俩人已经聊完,贺致寰也把电话挂了。
他指桌上的早餐:“快吃,你边吃我边给你讲。”
看孙媳妇端起粥碗来,又说:“刚才麦Sir说他接到线人的举报,有人想暗杀朴廷,考虑到咱们两家的交情,也考虑到钱Sir的业务能力不如他,他已经向港督府提请了延迟退休,今天也没休假,准备去排查朴廷接下来几天的动向线。”
贺朴廷的动向线,就是他今天要去澳城,在后天回港,参加季霆轩的婚礼。
麦家驹打着有人想刺杀贺朴廷的幌子,实则是在扰乱视听。
苏琳琅说:“他是想让咱们把所有安保都集中在我阿哥身上,专心杀朴鸿。”
贺致寰说:“我承诺了,只要朴廷无事,事后赏他一百万的花红。”
苏琳琅抿了口粥,点头说:“您这样做,他就不会对咱们家起疑心了。”
贺致寰到底年龄大了,记性不如年轻人,又说:“他的钱是在深水埗吧,他说举报线索的人是深水埗警署的警长,要是,他就是在为运出钞票而埋一个合乎常理的理由。”
苏琳琅点头:“对。”
无疑,麦家驹是要跑路的,带钱跑路。
但他背后有港督府撑腰,所以他不但要卷了钱走,还要联合乔治上校杀人,再栽赃给钱飞龙,让钱飞龙成为众矢之的。
而如果这一切干的顺利,那么,等到大陆发通报的时候,他说不定都可以把贩毒的事也栽赃到钱飞龙身上,从而顺利洗白自己,再过几年,他就可以跟黎宪一样悄悄回港了,那么,赫赫有名的港…毒组织,BNSS的首领也会换成他。
苏琳琅吃饭快,转眼间一碗紫米枸杞花胶粥就见底了。
桌子上点心多,菜也多,但量都很少,都只有一两样,她夹了一只牛肉烧麦。
贺致寰看在眼里,回头看麦德容,她立刻转身出门了。
不一会儿端着托盘再进来,又是满满一托盘的点心和粥,但都是以牛肉为主的。
看有一碗西芹生滚牛肉粥脆生生,苏琳琅遂端过来,又吃了一碗。
贺致寰看在眼里,满是欣慰。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重金聘请麦德容来伺候苏琳琅了。
她是专业的护理师,能于不动声色间,根据孕妇的口味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
话说,麦德容跟麦家驹是远房堂兄妹,黎宪能跟麦家驹搭上关系,也是因为她。
她摆好了餐食,也插了一句,说:“姨父,家驹跟马鸣不一样,从小生活优渥,他读的书也多,人向来谦卑,彬彬有礼的,怎么就会跟毒贩混到一起的?”
又说:“他待咱们家也不错的,朴廷被绑那段时间,他夜夜亲自巡逻山顶道的。”
虽说贺致寰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麦家驹,但他在贺家的安保上可没少下功夫。
就苏琳琅收拾山口组那帮人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到现场的。
他看到苏琳琅杀了一屋子的断肢残骸,但他默默打扫战场,且把消息压了下去。
麦德容倒不是为麦家驹辩护,她就是单纯的想不通,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好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情来的。
贺致寰反问麦德容:“阿容,你应该不常去九龙吧?”
麦德容下意识皱眉:“九龙又脏又乱……”
贺致寰说:“你只是嫌弃地方脏,家驹是从来没有把九龙人当人看过。”
其实非要深究心态的话,麦家驹跟钱爵士和钱米莉父女是一样的。
在他们眼里只要过了中环,过了海底隧道,油尖旺三区的人都不能算是人。
所以倾销毒品,压榨卖淫女,在他们眼里也就只是桩普通生意而已。
麦家驹的彬彬有礼,也只是对待有钱人,上层人,穷人在他眼里就不是人。
几人正聊着,麦德容突然回头:“朴廷你感觉怎么样?”
贺朴廷已经洗过澡,换好衣服了,一脸从容:“容姨,我很好。”
麦德容端起一杯青柠汁,体贴的问:“要不要先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