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是和爹,三姨娘,大哥,三姐姐三姐夫一道来的!”
他倒是没撒谎,宋辞点点头,继续问:“后来为何又会去到皇子府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一大堆人跑到家里去,对着三姐姐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我抓走了!”
宋辞时刻注视着他的眼神,想从中捕捉到一丝心虚或闪躲:“他们将你带去了哪儿?”
“带到了马球场,见到了大姐姐,再之后大姐姐受伤,又胡乱被他们带走,回到皇子府……剩下的事大姐姐你就都知道了!我拼命闹腾,他们烦了,说要将我送回家。我说我不要回家,要找大姐姐,他们就改了方向,领我来了这里。”
“中途,他们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呀?”宋辞眼眸微动,在他身上轻轻打量,试探发问。
宋然摇摇头:“那大汉脾气不好,他不理我,我也不敢招惹他,除了我说要来大姐姐这,剩下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
似真似假,非真非假。
宋辞不知道真相,即便宋然说了,她也无从验证。
若他真的早被调教好送过来,就算问,他也不可能说。
如此,倒不能急于一时了。
“好,那你先在我这住下吧,正好我有个朋友离开了,你以后宿在那个房间即可。”
“饿不饿?我拿点吃的给你?”
宋然想了想,先是摸摸肚子,刚想摇头,但不知为何犹豫片刻,舔舔嘴唇,还是笑着重重点了下头:“嗯!”
“芳馥,去给他取些点心。”说罢,宋辞脑筋一转,装作语气平和,无甚目的,实则却是进一步的试探:“回房去吃?还是跟着我一起去书房?”
“大姐姐去书房看书吗?”
宋辞摇摇头:“看账本。”
“账本好玩吗?”
“账本怎么可能好玩呢?枯燥乏味得很。”
宋然不好意思地绕绕手指,堆笑:“那大姐姐,我还是回房去吃吧。”
“嗯,也好。”
宋辞看着芳馥将他带远,小童成功得以入住食肆,心情愉悦,连带走路都是一蹦一跳。
只是不知道他这份愉悦,到底任务完成居多,还是……真的无邪纯白,为安稳顺遂的日子感到心安。
罢了!
她短暂抛掉这没有答案的谜题,着手去处理食肆里的事宜。
待到午间,廖师傅的月饼烤好了,寻她过去品尝。
宋辞望着精巧的小饼,分宝相纹和祥云纹两种。
咬下去,脑中顿时出现了苏轼的那句,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当真是形美,味佳,十足的甜蜜。
只不过……
“廖师傅,你这月饼做的属实不错,十个我也赶超不上。”
“但,我有想将它创新,让它更上一层的念头,不知您是否能够帮帮我?”
廖师傅见过她所谓“创新”的本事,心中佩服,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宋辞开始与大师傅和帮厨们探讨实践,同时画下不下十款新图样,命人去照着去雕模具。
又两日过后,进展顺利,计划颇丰,她的新广式和冰皮月饼虽不完美,但都还有模有样。
期间萧让尘来过,也与宋然见了面。
言谈时,宋辞心存质疑,刻意留宋然在场。可他却好像并没有窥探隐私的兴趣,一心跟着芳馥玩耍,半点都不想留在萧让尘身边。
宋辞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小子眼泪汪汪的来投靠,一脸单纯天真,竟真只是对宋姝感到失望?
萧让尘沉默须臾,随后开口,让她再继续留意,自己这边也会尽量配合,多制造机会,看他是否上套。
两人一起用过饭,一起心不在焉地看完账本,临近傍晚,她送走萧让尘,带着额头的余温与嘴角的笑意,回到房中。
芳菲脚步轻盈,恭顺地端着方盘走到她身边。
“小姐,该服药了。”
宋辞卸下钗环,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苦巴巴道:“又要喝啊!”
“这副很快就要喝完了,御医说可以先停一两个月,若后续元气充足,往后便不用再服了。”
“呜……”她苦大仇深,扭扭捏捏极其不情愿地拿起方盘上的药碗。
扑鼻而来一股夹杂药材味的热浪,宋辞皱皱眉头……
莫名的,熟悉的味道中,似乎有些什么与往常不同。
她身为厨娘,专门与滋味打交道。
药材与食材虽不同,但架不住她嗅觉味觉的极致敏感。有时多了一分少了一分,旁人兴许体察不出差异,但对她来说,稍微一丝丝改变,她都能很清晰的察觉。
“芳菲!”她转过脸,委屈道:“这药是不是熬太久,放坏了?怎么感觉有点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