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不喜欢别人跪自己,挣扎着想要起身:“不然我坐起来吧。”
“别动别动!”
“坐什么坐!给我好好躺下!”
“你听话……”
谁知那三个人根本不信她说的话,软硬兼施地哄着她倚靠回软枕上。
宋辞无奈,只好暗自祈祷诊脉快点结束,一边哀叹着:作孽啊!
有这么几个位高权重的主子虎视眈眈,老御医倍感压力,脸上的褶子每一道都充斥满沧桑。
可搭上脉搏后,他将视线撇开,感受再感受……
嘶!
这怎么好像……没什么事啊!
“烦请主子另换一只手。”
同样的,规律有力,不浮不沉,除了气血略亏,中空不足,并没看出有什么天大的岔子。
于是,老御医的脸上从悲壮,渐渐转化成了疑惑。
诊脉间,他装作若无其事,将好奇的视线打量在女子的身上。
绝美,娇俏,灵动,实乃难能一见的佳人,虽然是生面孔,可身上却穿着公主形制的服饰。
老御医彻底搞不懂了……
难不成宫里有哪位主子是他没见过的?
没给他时间继续遐想,萧让尘发问:“情况如何?”
老者被吓得身躯一震,将手从脉上收回,俯首答话:“回殿下,从脉象上看,这位主子尚且康健,只是略有些气虚血亏,但不妨事,平日里注意些滋补,不日便可恢复元气。”
“她从疾驰的马背上摔落,没有损害到肺腑吗?”
老御医如实回答:“回殿下,五脏六腑尽数完好。”
“那你再给看看,旁处有没有伤及筋骨。”
引导宋辞缓慢活动各处,御医判定偶有挫伤,其余无事。
萧让尘自然也希望她平安无事,可亲眼见过那副惊心动魄的场面后,他生怕错漏了什么,耽误了她的病情,将赶过来的几人从头到尾薅了一遍,让每个人都给她诊脉查验……
一番折腾下来,得出的结论是宋辞身子还算乐观。只摔得迅猛,接触地面时以及滚动中途,挫到了关节。
不过这些用温药酒擦一擦揉一揉,不出时日便可转好。
余后,送走御医,萧让尘又唤来婢女,命她们为宋辞宽衣,换上舒适柔软的服饰,顺便细致查看下她身上有没有淤青和创口。
所幸,马术服和软甲对她起到了很完善的保护,没有擦伤,淤青的话这么快也看不出来,整个身躯紧致白皙依旧。
终于,愁云消散,气氛重回松缓。
屏退所有侍奉后,帐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宋丫头!你吓死我了!你到底真的被她击中,摔下来了?还是一早与我们说的计划呀?”
宋辞抿唇笑笑,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冒险:“当然是计划啊殿下,我没那么傻,二皇子妃也没那么傻的!”
萧谦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她再恨再怨,再张扬跋扈,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下手。”
“不过你演得未免太逼真了!纵然早说起过计划,可见到那一幕,也不免为你捏一把汗!”
萧让尘从中听出门道:“这是你们早就计谋好的?”
捕捉到他的震怒,怀宁公主连忙伸出双手连摆了摆:“承钧,你听我们说,这可不是我和你阿姐的主意!”
他将视线从怀宁公主脸上挪下来,愠怒地看向宋辞。
怀宁公主与萧谦云见势,只好顶着风浪上前疏解。
“承钧,我知道你气她不顾自身安危,当然,我们也一样……可都被逼到了那个份上,不论进退都任对方拿捏。宋丫头想了想,觉得不如反击。”
“是啊承钧,小辞她……其实也是为了萧家。再或者说,是为了你!”
萧让尘一腔愤怒憋闷发泄不出,咬紧牙关,低低吐出一句:“我一个大男人,难道需要小丫头自我牺牲,去替我搏回颜面吗?”
“就算让对方占了上风又能如何?后院的风,没那么轻易吹到前朝。她赢,亦或是你赢,不过京中几日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这又是何苦呢?”
“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我的心都快停了!宋辞!”
他隐忍压抑着怒火,狠言狠语数落。
萧谦云预感不妙,焦急地心想,自己这傻弟弟真是呆!再这样下去到手的媳妇都得被他骂跑了!
可听着听着,数落为假,关心是真,周遭温度越听越热,情谊越听越浓。
她与怀宁公主相视而笑,两人默契地悄然离开,将主帐单独留给两人。
身侧无外人在场,宋辞松缓下精神,对待他也没了方才的秉礼守矩,渐渐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