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带银子了,若没车回去咱们就在都城住下。”
“要是……这次的寻人也不顺利呢?”
“那就更不怕了!”盼盼握着她的手略微加重几分力道,像是在给她勇气:“顺利更好,要是不顺利啊……咱们直接转头到街里玩去!我跟你讲,都城现在不设宵禁,一到晚上那才气派那才有趣呢!保准你看花了眼!”
“什么男人!累赘的东西!只能耽误咱们快乐罢了!到时候就算上赶着贴过来,咱们还不要呢!”
宋辞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心中郁结顿时缓解大半。
“谢谢你,盼盼。”她偏过头看向何盼,美艳的杏眸里满是真诚:“还好有你陪我。”
重拾好心情,将视线摆正,一座满含底蕴的磅礴府邸正坐落在彼端。
常言总形容权贵为“高门大户”,从前嘴里说着,却无甚知觉。
经过今昨两日进京,她才如此直观的明白了这个词在现实中真正的重量和含义。
长且宽广的石阶如同白玉,直通云霄似的铺在府门前。人在走上坡路的时候,脚下疲累,气喘吁吁,抬头仰望……自然就形成了一种高下之分,给人内心带来无形的压迫。
终于登上顶端,宋辞在漆金大字的笼罩之下,喘匀几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
间隔均匀地叩了两遍,里面听到了声音,从角门走出一个家丁,客气问询道:“请问二位姑娘登府所为何事?”
宋辞这次没有指望旁人替她出头,吞咽了一下,调整好神态语气道:“贸然拜访,还望府上恕小女子无礼。”
“劳烦问一问这位小哥,贵府是否有一位名唤陆行川的公子?如若有,能不能代为通传?就说北境的宋辞收到了他的信笺,特来京中寻他。”
当她说完那句话时,很明显感受到这家丁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紧跟着而来的便是打量。
由此可见,“宋辞”这样一个名字,乃至这样一个印象,从前不止一次地在这座府邸出现。
哪怕她人远在遐州城,侯府里依然会有陆夫人,陆行川,以及跟去清晖镇的随从谈论她。
那看来,陆行川的身份多半不会是假的。
“你方才所说的,的确为我府上嫡长公子的名讳。”家丁首先给予了她肯定的回答,随即支支吾吾,露出了犹豫的样子:“只是我家公子现在出去了,不在府中。另外空口无凭,你若是没有请柬,我很难替你转达。”
何盼听闻确有其人,心中重燃起一丝希望,在旁帮腔道:“这位小哥,我妹妹和贵府公子真的是挚交!不然也不会收到信笺大老远的从北境赶过来,你说是吧?”
“就只是传句话,请您帮帮忙!这点钱就当是请您喝茶,润润喉咙了。”
何盼当即利索地解下荷包,从里面掏出一角银块,边说着,边藏在袖下,隐蔽地塞到家丁的手中。
她是懂交际会办事的,家丁自然来者不拒。
将银子收入掌心,他暗中捏了捏大小……做惯了侯府的差事,哪怕只是个下人,待天长日久后,面对起平头百姓,竟也学会了狐假虎威那一套,当自己有多金贵。
他的态度从推脱变得反复拉锯,企图用说辞再榨取一些好处:“哎呀,啧……”
家丁沉下眸子,咕咕哝哝:“侯府也有侯府的规矩,没有请柬,没有约档,任谁都到不了主子们眼前儿!你说你是公子的故人,她说她是故人!真真假假的,要是每个都去通传,主子还不被扰死了!”
何盼急了:“你这小哥好不讲道理!我们怎能和那些攀附之流相提并论?我这妹妹和陆公子真是挚交!你怎么……哦对!信!小辞,快将信拿出来,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辞有些惭愧:“信笺,我没带在身上。”
毕竟当时动身急迫,她也不会想到那封信还有这样的用处。再说了,应该也不会有那种人,会将好友的日常通信揣在身上吧?
何盼两只手平摊在一起,一只手的掌心叠上另一只手的手背,无可奈何地拍了拍:“哎呀!你说说你!心大把脑袋都给丢了!这事你怎么能忘呢!”
宋辞皱起娇眉,面对起权贵间的规矩,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也是了,在现代时有电话等通讯工具相互联系,若是见朋友,不是一通电话就是几条微信,基本见面前都有提前沟通好。
若是工作洽谈或外出办事呢,同样也有取号线上预约等等方式,左右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