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喜欢的很喜欢,讨厌的很讨厌,和香菜一样。
想到香菜,宋辞嘴角无声息的勾起一道笑容,暗暗琢磨:不知道他是讨厌香菜的那一派,还是喜欢香菜的那一派呢?
改天一定要让他尝尝……
“原来芹竟是这样的一种味道。”思绪间,萧让尘慢慢咀嚼过后,深沉地吐出一句:“记得幼时我也曾吃过许多菜式,只是太过于久远,追溯回去,仅剩空洞和苍白。”
“似乎能想象,似乎很熟识……但要是让我描述,又光咋咋舌头,全然描述不出。”
他握着竹箸的手指细微动了动,回味咽下后空留的余味:“虽然无从描绘,可一旦吃到了,就会眼前一亮,想起就是这样的味道没错。”
宋辞成就感倍增,追问:“是吗?什么样的味道?”
他看了她一眼,浅笑,故意道:“脆。”
“喂!你很刻意诶!”宋辞将水煮芹菜夺走,将醋芹推了过去:“再敢说脆,我一盘芹菜扣你头上!”
萧让尘面容并无显而易见的情绪,眉眼却满含笑意,顺应她的意思,夹了一块醋芹放入口中。
清润爽口与香醋的微酸,在味蕾上缓缓绽开,犹若冬末万物从死寂中复苏,让人生出怦然的希望。
屋外,金轮高升,云浪翻涌,连冬日里的风都被融得和煦温暖,顺着二楼窗子支起的小缝里溜进来。
屋内宋辞同萧让尘一起用餐,两人嬉笑戏闹,一片合乐……
——
翌日,他早早便差人送来了银子。
宋辞原不想要,再怎么这也是她自己的事。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她若是连这点波动都禁不住,那这家食肆不开也罢!
他能够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在众人面前给她撑腰,找回面子……宋辞就已经很感激了,怎敢平白收他银子?而且还远远溢出了所需的数目。
几番推辞,来送钱的小厮不敢无功归返,死乞白赖地央求她收着,就差给她跪下了。
宋辞无奈,她也知道不能过多为难这些传话之人,只好先将钱放起来,等什么时候再和他见面,将钱交还给他。
余后的三日,津津食肆前堂每天早中晚各免费供应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炸食一百份,任由城中百姓领取,送完即止。
与当日的反驳声不同,许多人本着贪小便宜的心思赶来,品尝过后,都出乎意料的觉得美味。
更甚还有一些从东街跟过来的熟客,他们自发的不去吃白食,提出要进店捧场,掏银子购买宋辞的新品。
即便如此,人群当中依旧有故意闹事的来搅乱。
要么插队与人吵架,要么反复排队领好几次,大肆谩骂宋辞。
期间,那位安姓公子来过几次,没有用食,而是站出来替她说话,试图趁机和她搞好关系,打入内部。
可惜这些内幕宋辞并不知晓,她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食物做得不好,不被人们所接受。
仅仅三个日夜过去,她却像是度过了三年那般煎熬。
被这种情绪所影响,她每每踏进前堂,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好似有一座沉重的山压在胸间,让人喘不过气。
“诶……”宋辞不愿意再走进前堂,郁郁躺在后宅的房中,心绪郁结。
钱婆婆看不过去,安慰道:“小辞,你振作一点。想想当初,你两手空空地闯进东街,摊位上连个食客都没有!从那时到如今,迈过了那么多道坎儿,不该被眼前这点磨难打倒才对。”
“况且你是做吃食,又不是铸银子!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宋辞翻了个身,面对婆婆的方向,将手臂枕在侧脸下,挤压出脸上不算太肥的小肉肉,使得神情看起来更加委屈巴巴。
她道:“我是个思想很脆弱的人,轻而易举就容易被击溃。”
“然后就会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沮丧,伤心。”
“不过婆婆放心吧,沮丧过后,我会去做正经事的。”
宋辞绞尽脑汁的筹备新品。
后面的半个月,她陆续推出许多现代新奇的小玩意……毫无疑问,还是有一小部分不愿意接受。
其实对于这方面,宋辞早就想开了。
世上没有人十全十美,不被任何人所讨厌。同样,吃食也会有受众和不受众的人群。
可是仅凭她一个人想通是没有用的,那些人故意闹事,让她想忽略都难。
一次两次还好,每天都要面对那样棘手的难题,换成谁都会精疲力竭,困扰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