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如此细心发现她芯子换了人的,竟然不是身边亲近的家人,而是一个外人!
而且什么不会厨艺,左撇子,这些细微的小事,哪怕她拥有原主的记忆,可那些记忆对她来说不属于融合的潜意识,说起来倒更像是一段又一段的电影,供她想要知道某件事时调出来从中了解。
要是无人强调,她不可能从记忆中揪出这些蛛丝马迹。
她怎么会知道被众人称作任劳任怨的原主,居然不会做饭啊!
至于左右习惯,多数都是以右侧为主导,身边宋家的父母姊妹也尽是右撇子,谁会想到这原主竟会是个左撇子啊!
不过……
宋辞突然想到一个盲点。
这些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虽然好奇,但还没有傻到去问。
只要她打死不承认,证据得不到落实,那她就是真真切切的宋辞,不接受任何质疑。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难道我受欺负受得狠了,还不能反抗吗?”
“厨艺的事,其实灶台前那些活计看着繁琐,真正做起来,熟悉后就简单了。不单单是我,换成是你,没有下人伺候你吃喝了,学几天你也会!”
她的这套言论乍一听似乎有理,可萧让尘根本不相信,但他没有紧抓着不放,改问另一个问题,想看她还能编出什么名堂:“那服毒呢?”
“那,那是……”宋辞知道,砒-霜对于古人来说,近乎就是一种服之必死的毒药。
哪怕放到现代,误服杀虫剂除草剂等,造成三-氧-化-二-砷中毒,若不及时送医,依旧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更别提在古代,服用过后死而复生……她就算从自身和医者身上找遍了理由,摆出来仍缺乏信服度。
她只能在药本身找原因:“在我醒后,家里去问了郎中,说是买到了假药,所以才侥幸没被毒死。”
“你骗人。”萧让尘立刻阻住她唯一的退路:“那药是你家二姨娘托人去渡口黑市上交易来的。”
“遐逖二州内的渡口黑市,闻名西丘与北荻两邦,在那上面卖假药?那老板是不想混了吧?”
本意是堵截她的狡辩,可宋辞听后却愤然扭开他的禁锢,两只手反抓上他胸前的两侧衣襟。
她急迫道:“二姨娘托谁去买的?你怎么知道?消息确凿吗?可留有证据?”
宋辞一连串的问话抛出来,毫无防备之下,砸得萧让尘头脑发懵。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宋辞固执地摇摇头:“你先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等你答完,无论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求你了……”
对上她一双哀求的眼,萧让尘无奈沉了口气,心想,萧承钧啊萧承钧,真没原则啊你!
但他还是应了她的请求,回答道:“一个中年男人,我也不清楚是你家什么亲戚,消息来源定是确凿无疑的,至于证据……若是再能找到卖毒之人,有他的佐证,应该能算作是证据吧?”
他垂下头示意了一下她紧噔噔抓着他两襟的手:“我说完了,能撒开吗?”
“对不起哦。”宋辞后知后觉,丧丧松开手上的力道。
萧让尘看着她失神的样子,鬼迷心窍,竟没第一时间追问他想知道的结果,反倒生出几分关切:“怎么?你不知道?”
宋辞抬起头,有些委屈巴巴,用力点点头,没主心骨似的捞住一个人就抱怨:“我不想服毒的,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是她们蛊惑我,毒也是她们给的……”
“嗯?”萧让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渐渐皱起素日里古井无波的眉:“你指的他们,都有谁?”
“二姨娘和宋姝。”
她继续向他解释:“起初,父亲和大哥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便暗中定下了与章家的婚事。因我没与章公子相处过,心中只是忐忑,尚未排斥抵触。”
“婚期将至,宋姝没头没脑来与我说了些章公子的风流事,惹起我的恐惧。恰好也是当时,她拿出一包药粉,慌称是精细面粉,让我假装服毒胁迫父亲退了章家的婚约。”
萧让尘边听,边暗中思忖:“那包药……应当就是来自渡口黑市吧?”
“嗯。”宋辞光想着报仇,脑筋没反应过来那么快。
他捉住她的小尾巴,立即反问:“那为什么服用后,又完好无损的活过来了呢?”
好家伙,不经意挖坑给自己跳了!
“我都说了那是假药啊!”她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