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我没有记错,确实没有我想找的香料。”
叶小四略显的有点激动:“可是我真的都去过了啊,每种我都……”
宋辞看向她,解释道:“我知道叶家姐姐办事妥当,这一遭也很是辛苦,我没有扯到你身上的意思,而是说……那种香,真的很奇特。兴许是某个制香高手的独门秘方,亦或许……弥足珍贵,在市面上不流通,所以我们才找不到。”
“你要这么说……”叶小四大咧咧用手搓着下嘴唇:“我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那什么龙涎香啊?”
宋辞皱起眉,疑惑中带了点笑意:“嗯?”
“哎呀!之前听人家讲话本时说起过,似乎很贵,而且只有皇亲贵族才有资格用!”
宋辞哭笑不得:“姐姐,平时少听点话本……”
再说了,皇亲贵族?
你见过哪个皇亲贵族能大半夜的,跑到山上用那种古怪的方式救下她?
她自嘲一句后,继续挖空心思的苦想,怀疑是不是打从一开始,自己就搞错了方向。
难道不是香料?
可在这个时代,没有香水洗衣粉沐浴露香皂,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让浑身充满香气呢?
那日过后,宋辞冷静下心神,想着怕别是太浓太杂,自己辨错了,于是又分批试过几次。
沙砾中寻珠,结果可想而知……
没找到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她日日闻香,竟莫名淡化了记忆里的味道,一觉醒来怎么也回想不出!
宋辞忧心至极,连忙再次拜访别苑,试图在陆行川身上找回记忆,并切实的与自己买到的香料对比判断一下。
好巧不巧,陆行川没在府上,让宋辞扑了个空。
她正想离开,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淡漠的面孔,于是想着要不要从离开的路线折返,去打个招呼。
来都来了,两个主人家一个不见,贸然来访贸然离去,总觉得有点失了礼数。
宋辞转身正欲往回走。
突然,前院儿斜门廊之下,一道半人宽的缝隙里,有抹扎眼的雪白,映入她的眼帘。
她鬼使神差,加紧脚步地探查过去。
原来这后面直通草场和马厩,有几个马夫正牵着四五匹颜色各异的良驹,从外面走回来。
宋辞挨个打量那些马匹,正出神,末尾洁净如雪的颜色褪去遮挡,由远至近,令宋辞神经一紧。
马夫见她走来,热情地打着招呼:“是宋主膳啊!哦不对,该称宋姑娘才对!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府上?”
她对马夫笑笑,眼神却盯在白马身上移不下来:“这些马……都是清晖别苑的吗?”
见她疑惑,马夫答道:“对啊!都是主子的千里良驹。”
他边抚摸着马儿光亮的毛发,便笑着说:“别看只是几匹马,人家的身价可金贵着呢!喂的草料那都是极精细的,比人吃的黍米价钱还高!而且日日都要带它们出去跑几圈!可累煞我了!”
宋辞心不在焉地点头,字句从左耳朵进,打右耳朵出。
她缓缓凑上前,还没等查看这白马身上的细节……它却随着她的走近,闻到了她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
“耶?真是怪了事啊!”马夫惊奇道:“荼雪性子高傲,平日谁也不肯亲近,就连我伺候了好几个月,见我仍是爱答不理!如今初遇,竟肯和宋姑娘亲热,当真是奇缘!”
宋辞抱着它硕大的头颅,将侧脸缓缓贴上它的头顶……
或许这世间的白马众多,如此品相的,在宋辞这等外行人眼里亦是不乏。
可能将她一眼认出来,与她亲昵的,除了当晚的那匹,绝对再无其他。
她抬起头,爱怜地抚摸它,嘴里边问:“它叫什么……舒……舒雪?”她不确定地咬着短促的字符,询问道。
“对,荼雪。”车夫听她发音读的对,也不知她作何理解,且确认了一遍,然后照猫画虎卖弄道:“荀子曰天子御珽,诸侯御荼,礼也。主子取了荼字,外加这马洁白胜雪,一来二去这名字便叫下了。”
宋辞抚摸着荼雪光滑的毛发,愈来愈心生欢喜:“真是个好名字。”
名字只是锦上添花,她的喜爱更多来自它本身,亦或是它与主人舍身相救的那段恩情。
与马夫浅浅交谈过后,宋辞依依不舍地告别荼雪。
对于先前马夫所指的“主子”,她始终记在心头,耿耿于怀。
在返回前厅的路上,宋辞若有所思……
这清晖别苑有两位名义上的主子,一位是陆公子,另一位则是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