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兵和刘艳诗嘴就是欠,他们欺软怕硬,你越强势他们越怂,下次遇到那种事情直接骂回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坏话。”栗瑾皱了一下眉头,那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变音期的公鸭嗓和尖锐刻薄的对话声吵醒了她。
她有严重的起床气,想都没想直接把两个人骂一顿。张国栋曾经参加过国际田径比赛,在学校地位很高,自己作为张国栋的得意门生,在学校里基本横着走。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有着比别的年龄段更强的恶意,他们恶而不自知,躁动的荷尔蒙让他们对周围充满攻击性。
相宜乖巧地点头,她忍不住瞥向栗瑾受伤的那条腿,在那双冰冷的丹凤眼看过来之际立马诺诺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嗯。”栗瑾今天被看了好多次,她心脏已经麻木了。
相宜端详着栗瑾的侧颜,跑道上的栗瑾只会给她留下逐渐远去的背影,自己看到的始终是女孩摇摆的马尾辫。
她鼓起勇气问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回答她的是女孩冷淡的声音:“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相信人性本恶的人群大于人性本善的人群。
小学没有开窍,初中上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学校。
有一个场景记得特别清楚,初二的时候班级角落里几个男生女生围在一起讨论一个初一的女孩不是雏。那时候我十三岁,只是感到不适就走开了。
后面这件事的讨论扩充到我们整个班,初一女孩不是c的事情是她身边的“闺蜜”传出来的。当时好多人都说女孩的“闺蜜”都这么说她,那么她一定有什么问题。因为一边倒的舆论,我也开始怀疑那个女孩是不是真的不好。
直到我三观成型之后,才发现当初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件事让我更能清晰的看出人性的恶意,体会到受害者有罪论的含义。
第4章 第 4 章
相宜悄悄看了一眼抿着嘴巴一言不发的栗瑾,对方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别人都在为国家队选拔进行紧张训练的时候,栗瑾早早就被国家队预定,等到了年龄就去京城,成为国家队百米的预备役。
栗瑾没有跟相宜告别,直接起身离开。因为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曾经的竞争者。如果是曾经的她听到11秒23,一定会不屑一顾,因为她有信心跑出比11秒20更好的成绩,打破亚洲青年组的百米记录。
可是现在相宜四肢健全,在跑道上飞扬,她只能缓慢地在平地行走。这种差距刺痛到栗瑾长久以来的骄傲和自尊心。
栗瑾的体育生涯从练习跑步到体校都是顺风顺水,没有一丝波折,车祸是她十三年人生中最受打击的事情。
“我和你妈最近在找合适的初中,你先养伤,顺便把初中的基础知识抓一抓。”栗经年透过车前镜看到栗瑾难看的脸色,他猜测应该是取东西的路上遇到点什么事:“十三岁上初一不算晚,再过几天就是暑假,你正好可以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
“知道了。”栗瑾闷声回答,她把头扭向窗外,舍友奚落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再怼几句。
栗舒荷下班回到家发现女儿的情绪明显比刚出院消极了不少,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单调的蓝天白云。
“锦鲤怎么了?”她走进厨房,找到正在烧菜的栗经年。
“可能是学校里的同学说了点什么,心情不好。”栗经年想不明白,自己和妻子这么阔达外向的性格,为什么会生出一个别扭敏感的孩子。
栗舒荷立马明白了,削了一碗桃子来到栗瑾身边:“给你切好了,吃吧。”
“不想吃。”栗瑾生硬地说道。
“同学又说你什么了?”栗舒荷用叉子叉了一块桃子塞到栗瑾嘴角。
栗瑾躲不过,只好皱着眉头吃下甜度超标的软桃:“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栗舒荷一块接一块投喂,她静静地听完女儿的鹦鹉学舌:“你可以告诉妈妈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太想去读普高。”栗瑾迟疑了一下回答母亲的问题,她天生不太喜欢学习,即使是在体校的文化课也是马马虎虎。与其让她坐在位置上写数学题背英语单词,宁愿去操场跑圈。
栗舒荷看着腮帮子塞满桃肉的栗瑾,她是省内的女排运动员,自己的丈夫是网球运动员,当年他们结婚被称为双“利”,业内开玩笑说他们将来的孩子一定是体育健将。
栗瑾出生后确实如她朋友所说那样,展现极强的体育天赋,长相继承了丈夫标准的丹凤眼和剑眉,还有自己高挺的鼻梁和薄唇。
除了性格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孩子同样继承了他们夫妻俩的学习天赋,甚至反向加强。也就是说长着一张聪明的学霸脸。实际上是不折不扣的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