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视线在麻袋上转了一圈吩咐警员:“全部打开检查。”
负责人自认问心无愧,配合着让了路。
他本以为随便检查一下就没事了,没想到黄袍天师突然跳了出来,阻止道:“不行!仪式已经做完,这些都是山神大人的所有物,再打开会触怒神明的,大家快把祭品推进去,不要耽误了吉时!”
云棠冷笑了声:“会把活人当祭品享用的,算得上什么神明?顶多就是邪祟装腔作势!来一个我杀一个!”
山风猎猎,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扬起,每根发丝都透着杀伐果断。
山坳里静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手上的麻袋放下也不是,继续抬着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黄袍天师睁着冷厉的眼,看向云棠:“小姑娘,我念你年轻无知,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扰乱祭祀仪式,出言不逊亵渎神灵,就不怕神明降罪吗?还是说,你要拉着这里的所有人陪葬?”
“是你想拉人陪葬才对吧。” 云棠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注视着麻袋上用鸡血绘制的符文,声音冷淡:“不如你来告诉大家,你在袋子上画了替身咒,是想用这些活物代替谁?悬崖底下有什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听在黄袍天师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他眼神阴鸷,和云棠对视了半晌后,将手里的桃木剑往地上一掷:“好,我不管了,看你们今天谁能活着走出这个山谷!”
警察根本就不信黄袍天师的妖言惑众,他们已经确认了对方就是假扮算命先生,偷偷拐走孩子的人,神情坚定地拨开人群,将地上的袋子一一解开。
成堆的活畜被放出来,惊厥之下四处逃窜,现场一片狼藉。
接连拆了几个袋子,警员从中抱出两个昏迷的幼童。
“什么?真的有孩子!”
见此情况,施工队的人纷纷错愕,七嘴八舌的质问黄袍天师:“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人头都大了,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我安排的明明都是牲畜,怎么会混进去两个孩子?”
所有人目光如箭,直直地射向黄袍天师,誓要讨个说法。
黄袍天师面露愤恨,深知自己已经暴露,再辩解也无济于事,掐了个隐身诀试图逃离
,却被云棠一道灵力打了过去:“罪行败露就想跑,没门!”
黄袍天师不知云棠的修为深浅,单看外表,对方不过是个长相娇柔的年轻女生,他心中不屑,并不把小姑娘放在眼里。
等意识到她实力强劲时,已经迟了。
灵力聚起一道小型旋风,猛烈地刮向命门,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扇倒在地。
孟泽澜拎着禁锢灵力的手铐上前,丝毫不给黄袍天师逃脱的机会,眼疾手快地锁住他。
这件事涉及到玄学因素,黄袍天师交由特调局审讯,警方则把其余人带回去批评教育。
施工队的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也不敢反抗,灰头土脸地跟着走了。
就在这时,天色倏然一变。
灰白的雾气从林木间蒸腾而起,很快蔓延至整座山谷,不一会儿,远处景物变得模糊,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
“罗盘又失灵了……”特调局成员看了眼手上的工具,声音无奈。
漫天大雾里,孟泽澜看着远处淹没在浓雾中的峰峦,神色凝重。
他们这是又遇到鬼打墙了。
特调局本身就是为了解决非自然事件而成立的,寻常的鬼打墙她们当然不怕,但这座山林邪门得很,她们身上的驱邪符一点也不管用。
想到刚刚是云棠替她们引路的,孟泽澜侧首看向她,正要开口,后边队伍里忽然一阵骚动,只听林弘山沉声吼道:“孩子呢?孩子哪儿去了?”
紧接着是一个警员略显慌张的声音:“孩子是小张和小王背着的,他们也不见了!”
孟泽澜脚步一转,快速往回走:“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孩子,连同背着他们的警员都失踪了。”林弘山抹了把脸。
山里雾气太重,能见度低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不留神人就丢了。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过了,不敬神灵的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黄袍天师一脸得意,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
看管他的特调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他确实擅长挑拨离间。
这句话一落地,施工队立即响起了噪杂的议论声。
他们经历过工程的种种不顺,难免对神秘事物多了一分敬畏,一切正如黄袍天师所言,自从祭拜被打断,事情就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