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甜还在担心谢医生是不是不高兴,哪知就看到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看着没有一点真实感,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是给我的?为什么?”
她中午只顾着哭,根本不知道谢父走时还停下来留了这么张支票。
“我们在一起,家里当然要有表示。母亲不在了,这个就当是她给你的,本来也是她的钱。”
沈宜甜像是听懂了,乖乖地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支票:“真的是我的了?”
“嗯。”
过一会儿她又说:“谢医生,我好像都快不识字了,这写的是多少?”
谢景和带了一丝笑意,下颌抵在她发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她听:“五、百、万。”
“天哪,我暴富了!”她这时才反应过来似的,兴奋地转身抓住他的衣服,果然没有人会对着钱不开心。
她激动的样子,让谢景和心里松了口气,趁势道:“下次有空的时候,一起去见见我外公好不好?他一定也会给你大红包。”
沈宜甜知道这么问不太好,但是有五百万支票在前,她没能忍住:“多大?”
“不好说,不过结婚的话,你收到的一定不会比这个少。”
沈宜甜先是对数额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意识到,谢医生这话怎么像在拐她结婚。
她神色一动,谢景和就知道她领会了,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这样的话,沈小姐愿意结婚吗?”
沈宜甜差点就要一口应下来,财帛实在动人心,好歹理智归位:“你这算是求婚吗?什么都没有。”
玫瑰钻戒,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她居然都想答应。
“当然不是,现在只是征求沈小姐的合意,让我真正那么做的那天,可以有信心一些。”
沈宜甜捶他,还用问吗,要是他真的那样准备了来求婚,她还能拒绝不成?
谢景和抓住她的手,含着笑意:“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愿意答应吗?”
她恼羞成怒地瞪他,偏不给他正面回答,免得他得了答案更有恃无恐。
谢景和被瞪了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说:“在你同意之前,我确实需要先坦白一些事。”
“什么事?”沈宜甜一听,顿时有点紧张,生怕他要坦白的事自己接受不了。
谢景和觉得不说快点,她不知要自己想到哪里去,不再迟疑:“我对甜食,有点不正常的……渴望。”他想了好一会儿,终究没用成瘾这个词,希望她可以接受一些。
但可能是他用的词太过粉饰,小姑娘好像没理解其中的含义,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奇怪地说:“你口味那么偏甜,这不是很正常?”
谢景和不得不更具体地说:“不太一样,我吃不到甜食,会非常难受,就像□□成瘾的人戒断咖啡,只是比那个更严重些。”
沈宜甜想了想,轻轻“啊”了一声,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以前不吃甜食的吗?”
来她店里几次,在店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好久,他都硬忍住没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非常难受?”
谢景和没想到,她先关心的是这个,出乎意料,却又觉得柔软。
他内心已经隐隐感受到,沈宜甜并不会因为这个,就指责他,觉得他有什么病,但他还是全盘托出:“母亲过世后,父亲就管得很严。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想吃甜食,想喝一杯可乐,想吃一颗糖,但父亲从来不允许,不知不觉就越来越严重。”
沈宜甜从担忧到心疼了。
他早就说过父亲的严厉,却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
“后来我就去了法国,确实不是为了进修选择法国,一开始打的就是去那里吃一年甜食的主意,我想满足自己一次,回国就停了。”谢景和说,“就这样,我在法国吃了一年。”
沈宜甜听得很认真,连连问:“然后呢?”
“回国后,直到去你那里之前,我都没再碰。”
沈宜甜捂嘴掩住惊呼:“所以是我让你破戒了?南瓜栗子蛋糕?”
“不是,但也是你的蛋糕。周轩生日,有人订了你的生日蛋糕。”谢景和想起这件事来,精致的眼眸中好似添了分隐隐约约的委屈,他不得不为自己说句话,“本来是能忍住的,他们吃蛋糕,我一口也没碰,可是有人作怪,往我脸上扔,不小心尝到了……”
他说过的,如果不尝第一口,尚且忍得住,可如果尝到了……
那一瞬间,他压抑已久的嗜甜欲望被勾起,仿若野火燎原,与此同时,还想起了那年路过时,他看到的那个笑容。
哪怕之后很多年,他一直绕过那家店走,那个笑容却一直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