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关教练用命令的语气说分手,烟淼的第一反应不是顺从,而是争取。
和她在一起,段一鸣的职业生涯算是毁了大半。
就算他自己无所谓,烟淼也不想很多年后,段一鸣看见跑道只会想到遗憾两个字。
……
烟淼回到家,从厨房出来的烟母发现她两手空空。
“葱呢?”
烟淼这才想起自己是出门买东西的。
烟母手在围裙擦干,女儿手上没拎任何东西,入户的鞋柜上也没有塑料袋,“蒜也没买。”
“忘了。”烟淼重新穿鞋,“我重新去买。”
“不用。”烟母扭头朝楼上喊,“烟深,下楼买菜。”
“哥回来了?”烟淼问。
烟母:“刚回来。”
烟深是从地下车库直接进的电梯,所以没有撞见他们。
他趿着拖鞋,两手插兜懒洋洋地往下走,往玄关随意暼了眼。
“让烟淼买,她不是没换鞋么。”
“哥哥去。”烟母抬下巴示意。
烟深走到沙发前坐下,窝靠着不为所动。
烟母啧了一声,用眼神示意,烟深这才发现烟淼的脸色不太好看。
沙发还没坐热,他放下遥控器,站起来,懒恹恹吐出一个字:“行。”
饭桌上。
烟父和烟母闲聊着公司的事,哥哥烟深时不时插两句嘴,只有烟淼埋头吃饭,一字不吭。
摆在烟淼眼前的菜碟一筷子未动。
烟父停筷问:“淼淼,爸爸今天做的卤鸡爪不好吃?”
烟淼没反应地继续刨饭。
烟父烟母对视一眼,烟母用口型说:“专门叫她出去买葱蒜,结果没买回来,说忘了。”
烟父重重地咳嗽一声,烟淼终于掀起眼皮,一头雾水地看向对座的父母。
“吵架了?”旁边的烟深冷不丁地侧头看来。
烟淼:“嗯?”
烟深抱着胳膊没好气地重复,“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烟淼摇摇头,放下筷子,“爸妈,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桌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烟淼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忽然转过身来。
淡淡地知会家人:“对了,我和段一鸣分手了,我提的。”
听见楼上响起关门的声音后,烟母才絮絮叨叨地出声。
“我就说她不对劲儿,才谈多久就分手了。”
烟母担忧地朝楼上看去。
烟父安慰道:“正常,小情侣今天在一起明天吵架,后天又和好。我们那会儿也不分了好几次么。”
烟母摇头,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我看不像,是真的断得干净。”
烟淼回到卧室后打开电脑阅读一篇关于创伤心理治疗的实证分析论文,里面结合了很多真实病例,比起纯理论性的概念术语,这篇论文可读性和实用性极强。
笔记本旁堆了三四摞书籍,包括论文。
全是一位叫练美丽的应用心理学在读研究生推给她的。
两人在图书馆偶遇,练美丽的研究方向正好是艺术治疗,由此加上联系方式。烟淼有不懂的地方便去请教练美丽。
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心理学病理基础的理解确实有难度。
烟淼看了好半天也没弄清楚一大段内容的逻辑。
最后叹口气,关上了书。
-
八月上旬。
复读时集训班的班长@大家聚餐,烟淼选择性忽略。过了一会儿,班长吴林私信问她去不去。
烟淼攥着手机,望着外边阳光灿烂的花园。
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胃口不好,对其他事也提不起兴趣。出去和同学们玩一玩说不定心情会变好。
于是三天后,烟淼和同学们乘车来到了离A市不远的景德山庄。
要留在山庄过夜的缘故,群里三十四个人只来了一半。
车子开进山庄,巍峨的石狮子在柏油道路两旁耸立,郁郁葱葱的大树干云蔽日,遮阴纳凉。
钱玉洁摇下车窗,热浪扑面而来,但同时挟着绿植的清香,烟淼舒畅地深吸口气。
景德山庄的亭台楼阁仍保留着百年前的建筑风格。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彰显出浓厚的历史底蕴。
钱玉洁不可思议地感慨,“国家保护得真好。”
孙雨:“这是私人山庄。”
钱玉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里面什么都有,酒店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孙雨说:“陈柯宇家开的。”
“我的天。”钱玉洁,“他家也太有钱了吧。”
学艺术的家境都不会太差,之前一起上集训,钱玉洁就看出陈柯宇家世不凡,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全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