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的颜色很漂亮,是淡粉色,很淡,如果不是夏丹砂的肤色很白的话或许根本就看不分明,是标准的菱唇,唇峰很明显,边缘也没有模糊……
桓希眨了眨眼,掩去自己过于专注的眼神,垂眸,“你不该动的。”
夏丹砂唇角弧度愈大,眼中是意味不明的神采,她的音调意味深长。
她说:“你的眼角……你没洗脸。”
桓希:……
再也没办法爱这个世界了QAQ
“咳咳,”桓希猛地直起身,侧着头,“你先坐一会儿。”
夏丹砂看着桓希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轻点下巴,轻轻地笑了出声。
真可爱。
桓希躲在卫生间里,脸上的水珠慢慢滑落。
桓希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方才的夏丹砂。
刚才的夏丹砂,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中的夏丹砂,凝视着他的夏丹砂,一动不动的夏丹砂,微笑着的夏丹砂。
桓希再次肯定了一点,夏丹砂非常具有攻击性。
不……
不是……
是她的美,她的美太具有攻击性。
相比起“好看”的话,“美”这个形容本身就带了一定的攻击性,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艺术就是要创造美的东西,用不同的媒介引发观者不同的感情,最后指向“美”。
但是这不应该。
夏丹砂的美不该具有这样的攻击性。
不不……
桓希抹了一把脸,垂下头,双手撑在洗漱台边缘,洁白的陶瓷面上缀着晶莹的水珠。
不是这样的,他现在脑子不清醒,不是这样的,他现在……对……他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作画。
因为昨晚没睡,没错,人类的身体是需要休息的,所以他现在没有办法创作出满意的作品。如果勉力为之的话,不仅自己受不了,连夏丹砂都会生气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桓希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然后皱皱眉,拿久未用过的梳子梳了梳湿透的额前碎发。
桓希走了出去。
夏丹砂还以刚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球一直跟随着他而移动。
有一种,被穿透的感觉。
“那个……今天画不了了,你走吧。”
即使再不擅长社交,桓希也知道自己三番两次地叫夏丹砂过来又什么都不做的就赶人家走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所以面上带了几分尴尬,微微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夏丹砂。
夏丹砂闻言挑眉,站了起来,心道果然还是表现得太温柔了吗?这家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涮她。
“这种时候,应该道歉吧。”夏丹砂慢条斯理地说。
桓希愣了两秒,重看向夏丹砂,又愣了一会儿,然后后知后觉地点头,呆愣愣地说:“对不起。”
嘛~虽然很可爱,但是她可不是只要可爱就可以既往不咎的人(づ ̄ 3 ̄)づ
夏丹砂抿唇,露出一丝微笑,眼尾微微上挑。
桓希莫名地心头一颤。
还没等桓希弄清这异样是怎么回事,就听夏丹砂道:“道歉的话,应该有更诚恳的方式吧。”
“啊?”桓希张着嘴巴,一脸不解。
夏丹砂眼中笑意愈浓,“我说,来为我工作吧。”
什么鬼?
桓希皱起了眉头,“可是我有自己的工作。”
哎?原来叶荀然是想挖角吗?
夏丹砂眨了眨眼睛,“那么,辞职来为我工作吧。”
所以说什么鬼啊?!
桓希眉心紧皱,瞪着夏丹砂,明显的不悦,“我为什么要为你工作?”
“说了呀,道歉呀。”夏丹砂笑得温柔无比,连声音都是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那种,然而话语中的含义却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桓希纠结地看着夏丹砂,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如果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夏丹砂的要求似乎也不是不合理?
桓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下意识地摸出烟盒,然后又塞回兜里,神情更加烦躁,烦躁得就像一个小学生解不出一道简单的一元二次方程。
夏丹砂缓步走近,抬手搭上桓希的肩膀,以柔软的无声的逼迫使他停止思考,看着自己。
此时正该乘胜追击。
“桓希,你会为我工作的,是吗?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画我都可以噢。”
夏丹砂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而事实是,她这种哄小孩子的方式奏效了。
桓希眉心慢慢舒展,“什么时候都可以?”他的重音在“什么时候”上。
夏丹砂笑了,然后点头,重复道:“任何时候,只要你为我工作,我随叫随到噢。”
嗯……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