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澜笑道:「没什么要紧事,你转告她也是一样。一是,寒江寒雪已经走了,二是,青天塔上投仙人状的木箱已被玄一真人和朱副使带走。」
青檀一怔,不解道:「他们为何要带走木箱?不想再让百姓投仙人状?」
沈从澜道:「他们发现木箱有夹层。」
青檀立刻问:「夹层里有东西吗?」
「没有,但是箱底有八个字。」
青檀听见「没有」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萧元盛根本就没有投仙人状。韦无极在骗她,夹层是真,但是仙人信掉进夹层是假。
沈从澜放慢语速,「刻的是,沉冤得雪,玉玺重现。」
青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场用玉玺做钓饵的局。沉冤得雪,必定指的就是当年的益州钱引案。
「他们把木箱带走呈给陛下过目。」沈从澜了然地笑了笑:「我已经看出来了,玄一和朱奕来到幽城,是为了在青天塔内寻找玉玺。欧阳诚跟着萧元盛,名为见证,实为监视。以免萧元盛借投仙人状之名,栽赃陷害朝中大臣。幸好,这刺客是个无名之辈。」
青檀忙问:「大人知道刺客是谁?」
沈从澜一想青檀不是外人,也不至于走漏消息,便说道:「刺客就在京城,韦家小技韦长生。」
韦家小技!青檀震惊到差点说出这几个字。
沈从澜看见青檀的表情,感觉不对劲,「你认识他?」
「不认识。」青檀没有说实话,解释道:「我只是惊讶,仙人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找出刺客。」
沈从澜叮嘱道:「没抓到刺客之前,此事不可外传。不过,萧元盛昨日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想必刺客早已被擒拿归案。」
青檀立刻保证,「大人放心。这事除了阿姐,我不会对外说出去。」
沈从澜提醒道:「御前司的人虽然撤了,但也许暗中还有人留下来,你让莲波小心行事,不要惹上麻烦。」
「明白,我会转告阿姐。」
离开茶楼,青檀径直去了风云镖行,一问阿松,却被告知韦无极已经走了。
走了?青檀不假思索,转身直奔李虚白家。青天白日的她不好翻墙进去,更不能飞檐走壁,耐着性子站在大门外,规规矩矩地敲门。
蓬莱打开院门,笑吟吟道:「二娘子请进,我家郎君让我在这里等候,说二娘子今日一一定会来找他,果然如此。」
如此说来,他已经知道韦无极跑了。青檀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提裙跨过门坎,也不用蓬莱带领,熟门熟路的朝着李虚白的居处而去。
蓬莱跟在她身边,眼看她准确无误地走到了李虚白的房前,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二娘子你怎么知道郎君的房间?」
青檀回眸一笑,故意道:「我夜里来过好几次,当然知道啊。」
夜里来过!还好几次……蓬莱一脸的震惊。
李虚白闻声已经出现在房门口,尴尬地对蓬莱点点头,「给二娘子上一壶好茶。」
「不用了。」青檀伸手按在李虚白的胸前,一掌将他推进去,然后反手合上房门,把一脸震惊的蓬莱关在门外。
李虚白腿长,立刻阔步后退两步,抵在他胸口的手掌落了空。
青檀双手抱臂,微抬下颌,盯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骗子,问道:「韦无极跑之前是不是来找过你?」
李虚白平静温和地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你还是喝点茶吧。」
青檀缓缓一笑,「清热去火?不必了,把韦无极打一顿最去火。」
李虚白失笑,「你是不是没找到韦无极所以来找我?」
青檀开门见山,「韦长生是谁?是不是韦无极的真名?
李虚白道:「是韦无极的父亲。」
青檀吃惊到失语,那个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韦老爹?在韦家住了三日,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在来时路上,甚至怀疑韦长生是韦无极的本名,都没有朝韦老爹身上猜。
韦无极为什么要自设陷阱,把自己老爹供出来?他不是和萧元盛一伙的吗?
青檀难以置信道:「韦长生为何要刺杀萧元盛?不,应该说,他为什么和萧元盛合谋演这场戏?」
李虚白波澜不惊道:「因为,他就是夷微。」
青檀如闻惊雷,冲口而出:「他是夷微?怎么可能!」
李虚白反问:「他为什么不能是夷微?」
青檀突然想起来,在韦家在试探韦无极的时候,她曾提到夷微的名字,韦老爹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难道真的是他?
青檀深深吸了口气,既然夷微以玉玺为钓饵来做局,说明江进酒猜的没错,玉玺就在那个被佛狸抢走的铁匣里。如果韦长生就是夷微,那韦无极就是她找了十几年的佛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