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赫隐又问道。
伙计叹了口气、才道,
“其实他不是外来的,就是这‘土地庙’的祝由,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虽然脾气古怪的了一些、可人倒还不坏……”
“好了,坏不坏的人也已经没了,”
郝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感慨,
“接下来剩下这半边院子、你们还改回做‘土地庙’吧,日子该怎么过、就还怎么过好了。”
“那么、道长!”
掌柜的终于又有机会夺回了“话语权”,急声问道,
“我们不必再躲什么邪气了、是么?”
“不必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赫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所说的‘驱邪师’,他长成什么样子?”
没错儿,我也想知道——
雪淋听了,内心底里在默默地说道。
可是,这个问题一经问出,就见眼前的村民们一个个地你瞧我、我看你,之后齐刷刷地摇着头,
“这、不记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
雪淋见了、十分地诧异,立刻传声给东离君问道,
“总不会这些村民全都失忆了吧,还是那邪物将所有村民都施了咒?”
“都不是啊,”
东离君淡淡地一笑,
“而是那家伙对自身施了咒,令普通人都记不起他的样子,况且那时他尚未完型、给人的印象本就模糊,所以、也只有那个被它夺了舍的老人、才会在清醒时记得了一些。”
“原来如此……”
雪淋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赫隐似乎也不太在意,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声“算了”,之后便转身走向雪淋他们三人,
“已经没别的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此地了?”
“好啊,我们走。”
三人起身,同赫隐一同从人群中穿过、离开了这个奇奇怪怪的镇子。
而那些村民,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中、一时间无法自拔,没有人来说句客气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
终于,那名伙计率先开了口,
“怎么样、掌柜的,我说让那个道人来庙里、来对了吧!”
……
已经走出了很远,雪淋既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询问般地道,
“在‘冥庙村’欺骗村民的那个家伙,会不会和‘鬼市’有关呢?”
冥庙村?
其余三人均是愣了愣,片刻后才又恍然大悟——
他们连刚刚经过的那个村镇的名字都没有问过,雪淋倒是张嘴就来,干脆以“冥庙村”来命名,真不知道那些村民若是听到,该会做何感想。
赫隐看上去似乎也想笑,可还是正色回答道,
“这个说不准哦,昨夜里、我同那孽障交手时,只觉得其鬼气甚重,无从分辨出来,只可惜、最终还是被他逃掉了。”
“逃了……”
雪淋口中在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只是很明显就能看得出、对此事他并不在意,片刻才又摇了摇头苦笑道,
“唉、算了,反正又不关我们什么事,管他呢,还是赶路、早点儿回去要紧。”
“是啊,”
赫隐很是赞成地点了点头,手中拂尘一摆、指向了前方,
“那边,我们走吧!”
…… ……
当再次回到之前的那座镇子时、已经是第三天。
果然如灰玉所担心的那样,他们定下的客房早已经住进了其他客人,而赫隐的那间却还留着。
反正又没有必要再住下去,三人同赫隐告辞离开。
只不过,虽然这位道人没表现出什么来,可雪淋同东离君均已看出、在灰玉脸上显现出的那份不舍……
小径深深、竹院幽幽——
不知怎么,甫一踏入院门,雪淋居然升起一丝莫名的“乡愁”来,正如十八年之前的日子里,每次回到姐姐身边一般。
负责看家的“青春二人组”都在,见他们回来、自是高兴不已,瞬间,五个人分成了两伙儿,青竹拉住雪淋和灰玉,而春霄自然是跟在东离君的身后。
回到东侧房中,东离君首先询问起析木的状况。
春霄听了、先是苦笑了一声,方道,
“可以说不好不坏,终日还是那般除了饮酒、再无他事。”
“这样倒也可,我相信他不会再坏到哪去了。”
边说着的同时,东离君边画出一座阵法,之后才又取出一个绿得可爱的灵宝瓶、放置在阵的中心。
瞧着他做着这一切,春霄又道,
“可析木那样子、比之前更加地消瘦了,师尊,就不能将真相告诉给他么?”
“还不到时候,只有在他自己振作起来之时才可以,那样才能够又还给世人一个真正的析木,不然的话、在得知真相后、那人很可能会彻底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