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盏对妹妹在学习上的要求其实挺低的,不倒数就行。有了李星的帮助唐水的成绩到了中游,后来上了美术课,又开始忽高忽低,但唐水的文化课成绩在艺术生里不算差,专业课成绩也是数一数二,不愁没学上。
“一中挺难考呢,”唐水说,“我也想去。我要去不了,就和哥哥还有星哥分开了。”
晚上不都得回这儿吗,唐盏理解不了妹妹提前悲春秋的心思。
唐盏逗了两句又逗好了,唐水立志好好学习,不再偷懒,让一中反过来求她去那儿上学。
初三划到了新校区,只有这一个年级,唐水的确是比之前用功了些,李星稳居第一反倒比以前更刻苦,上完晚自习回来经常学到十二点。
唐水做不到李星那样,她眼睛条件也不允许,容易比别人疲劳,灯光下用眼过度还会疼。
时代不一样了,唐盏上初中的时候比他们轻松多了,也就上了高二分了文理班以后才紧张起来。
窗外落了雪,雪花在寂静的夜里无声无息地飘散。
唐盏把图册整理好发给客户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刚关灯上床就听见客厅里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唐水小声抽气的声音。
声音不大没吵醒李星,唐盏站在小卧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唐水从地上爬起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和小腿,然后回了她自己房间。
唐盏之前给唐水买了一个震动连接器,类似于空调遥控器的一种小设备,两个是一组,中间有个大按钮,一按大按钮另一半遥控器就会震动。
一个在唐水的卧室,另一个在俩哥哥其中一个人的床上,可是唐水今天没按它。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唐水又出来,摸索着绕过了刚才的凳子,自己去了卫生间。
哥哥一直站在客厅看着。
唐水也一直没发现他。
*
刘心丽和唐水偶尔会在晚上通电话,刘心丽去了特校上高中,她今年参加高考。
俩人的谈话内容除了学习压力有多大就是互相鼓励,唐水说刘心丽上大学的钱她来出,刘心丽说唐水一定能考上一中。
艺术生在文化课和专业课上总有取舍,到了初三下学期,学校的美术指导老师让唐水下午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都来美术教室。
唐水问李星的意见,李星让她去了,她丢下的课李星来补。还有一个原因是到了晚自习的时间,比起写作业和上课,画画对眼睛没那么累。
唐水的成绩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往上拔就得补弱项,放弃一些特别难的加分题。
李星给唐水制定了学习计划,唐水去上美术课的时候李星会改唐水的卷子,回家后给唐水讲一个小时针对她拔高的题。
艺术楼在教学楼西边,李星下了晚自习会去接唐水回家,每天都是如此,可今天李星迟到了十分钟。
李星说下课晚了一会儿,唐水没再问,她明明在李星身上闻到了叶语的香水味。
叶语是舞蹈特长生,也在艺术楼里上专业晚课。
为了让唐水早点睡 ,李星一回家就把人拽进大卧室讲题。
“哥,你喜欢长头发的女生吗?”唐水问。
李星皱眉看着她:“看这个题的解法。”
唐水垂着眼,回想起她自从剪过一次男生发型,后面就没留长过,一直是波波头,长头发洗起来也不方便,除了声乐舞蹈特长生,学校不让其他学生散着头发,她到现在也没学会扎辫子。
手心传来轻微疼痛,唐水扭头去看,李星把她的左手摊开用铅笔打了她一下。
李星刚才给唐水讲题,唐水呆望着另一处,叫她都没有反应,一看就是思想在神游,“唐水,让你看题,你在想什么。”李星依旧皱眉看着她,声音带了些怒气。
这下唐水也不干了,起身扔开凳子,跑去了唐盏房间,唐盏正在计算机前看摄影图册。
“李星打我……”唐水趴在唐盏怀里,委屈得要死,“哥哥……”
本来以为唐水是在耍赖故意告状,没想到唐水真的掉起了眼泪,擦都擦不过来。
加上这段时间的考试压力,唐水彻底绷不住了,一哭解千愁。
唐水边哭边向唐盏展示李星对她的施暴行为,白嫩的手心连个印子都没有。
李星唇线紧绷地站在唐盏门口看唐水掉眼泪,没想到唐水反应这么大,“哥……”
“没事儿,”唐盏说,“她要是不服接着揍她。”
唐水一听这话,立马起来锤了唐盏肩膀一拳,她哭够了,抿着个小嘴不知道跟谁生气。
“洗脸去,”唐盏把妹妹放下来,“你不听话挨了凶,反过来就锤我,我找谁哭去。”
唐水把气撒在哥哥身上,闷不作声地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