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桑和白衣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次她若是再来,别叫她进来。”
“是。”两位侍卫道。
坐在轮椅上的周无缺再看向西桑二人:“你们俩还在。”
西桑和白衣:“……”
满头大汗啊,满头大汗!
“殿下,属下也是担心娘娘闹你,因而守在外边。”白衣抢先道。
周无缺又看向西桑:“那西桑你难道便是担心王妃留下?”
西桑在心里骂了白衣一声,挤起笑脸说:“殿下,王妃年少,您多担待着一点。”
“担待?本王还不够担待?”周无缺眉头都不带挑一下的,用着最冷静的声音说着最薄情的话语,“她既然入彀,就该知道自己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要治本王的双腿。”周无缺看看他俩,继续说:“你们说她又是怎么一个想法。”
这下可把两人都问出了一头大汗,只因如他们这样的心腹都知道王爷的腿根本没坏,只不过回到盛京,便是好的也只能装成坏的。
“王妃许是担心殿下。”西桑开始讲和,但在周无缺的目光里,还是有点头大,“只是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白衣附和道:“王妃年岁轻,考虑不周也是时常有的事情。若是真的有人还在试探,那殿下咱们还得瞧瞧。”
周无缺嗤笑了一声,“她还年轻?也二十了。她娘家那位姐姐的手段怎么半分没有学着点。”
那天西桑回来以后,就简单地向周无缺叙述过当时为蒋唯夫妻接风的场面,蒋夫人的风采也是一时都在圈里得到了众口交赞。
当然,周无缺此时举出这个例子,不过也是在暗嘲。
西桑和白衣也能理解,姐姐霸占了殿下目前最看好的蒋唯,还笼络得极好。听说成婚三载了,不仅孩子是没半点消息,就连小妾通房也是没有的。蒋大人人品风流,不爱女色也是出了名的。
当然,便是西桑白衣也能懂蒋大人的心思,妻子这般容姿绝色,风采无二,岂不是把寻常的女人都衬得黯然无色。
而妹妹呢,殿下本来就不愿意娶的,却在顾文知的设计下,到了不能不娶的地步。皇帝更不容易他娶一个高门大户、有权有势的妻子,而圆圆她虽然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却也是顺水推舟。
“娶她就是将就,可娶不可娶,谁叫她撞了进来。”
周无缺看向檐下鸟笼里的金丝雀,这金丝雀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一向冷峻的主人难得的视线,飞向靠近他的地方,展开了清圆歌喉,意图讨好他。
“啁啾——”
西桑看他一直瞧着,便主动取下了这鸟笼,“殿下,您瞧,就是这雀儿都喜欢您嘞。”
周无缺瞧了他一眼,眉眼露出些笑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逗着鸟儿。
白衣在旁边看着,眼睛一转,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从殿下心狠地折了自己的双腿也要回盛京,他就明白了,殿下的志向可不止如此。
西桑看周无缺逗鸟儿,心情还算不错,总算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了,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萧朗阳来荣安王府时,圆圆眼圈还有点儿发红,却也是周全地照顾了他。当年在边境时,两人都是半大的孩子,萧朗阳还曾经因为圆圆老是处心积虑地接近义父,很讨厌她。
然而对方就在一年前嫁给了义父,成为了他的义母。这下可不是有点儿尴尬。好在多少年过去了,如今都是大人,一个是皇帝宠爱的大将军,一个是荣安王府的主母,自然也是很有礼貌。
“义母……”但萧朗阳称呼圆圆这一声义母还是挺不习惯的,“去年你和义父成亲,我正好戍边,只送了礼过来。不管如何,还是要祝你和义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圆圆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她这样活泼的人,嫁人后的一年经历过这些事后,也很难像从前做女儿家那样没心没肺了。因而此时,也只是勉强一笑,“萧将军,但愿如你的话一样,一切顺利。”
萧朗阳总觉得她这话语里有点儿怨,可惜作为一个直男,他是看不出描过眼线,容妆精致的圆圆眼角那点残余的红,乃是刚刚哭过的痕迹。
但他也知道自家义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是话语隐晦地道:“你也知道义父是怎样的性子,他向来如此的。”
圆圆听到他这话,语气也马上一变,很轻松的样子,“你义父一心为国谋福祉,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我怎么会不明白。我……我能嫁给他,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