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阎将手中洗干净的碗筷放到消毒柜中,坐上沈漠之躺着的沙发,将沈漠之的脑袋搬到自己腿上来睡着, 垂头看他,优秀到可以媲美男模的颜值正面对着沈漠之, 带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你好奇的事儿我告诉你了,那你答应我的事儿呢?”
沈漠之枕着霍阎结实的大腿,开始还觉得嘚瑟的不得了,突然被霍阎这么一问,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进副本之前都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现在装死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快点说,不说我就灭口!”
霍阎的手虚虚搭在沈漠之的脖子上跟他开玩笑。
沈漠之将霍阎的手拖起来,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霍阎比自己高了不少,就连手掌都要比自己的大出一个指节来,将他的手包在手里正正好。
沈漠之花了一点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组织好语言想想要说的话。
霍阎也不催他,拿着沈漠之的手指把玩,恒温的房间里莫名有些气温上升,沈漠之很喜欢这种氛围,顺手拉过来一张小毯子,盖在身上,十足一副要讲睡前故事的模样。
他其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比较好,那样的事情,经历过之后都恨不得能这辈子都掩埋起来,再也不要揭开,可是问的人是霍阎,他有升起一阵倾诉的念头。
沈漠之酝酿了一下情绪,发现等讲出来第一句话之后,后面的故事,好似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其实,我小时候的经历,和上一个副本里的环境……很像。”
霍阎的脸一下拉的老长。
顺便原本就已经不白的皮肤还跟着黑了两个度。
看着像是想要穿越时空去打人。
沈漠之被霍阎逗乐:“好歹我们家不存在重男轻女的情况不是?”
“你们家还有女孩子?”
“不,就我一个。”沈漠之是独生子女,他语气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爱我。”
霍阎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你听说过十八年前S市的一场豪门杀人案吗?”沈漠之问霍阎。
“没有。”霍阎实话实说:“十八年前,我也才十岁,当时还在国外没回来。我是被收养的,生活的地方一直在变,国内的事儿了解的不多。”
沈漠之白而干净的手指和霍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豪门杀人案,确定不是大事儿吗?
霍阎很心里有数的没有多嘴问。
沈漠之父母的孽缘始于一场商业联姻。
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这两个人其实原本就认识,并且也有过一段暧昧且青葱懵懂的时光。
为了两家共同的发展,沈漠之的爷爷就给沈爸爸和沈妈妈定了这场婚事。
这原本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坏就坏在,沈妈妈家里破产了。
沈漠之的外公和外婆为了逃避责任,选择了自杀。
沈妈妈一下子就变成了沈家的底层。
她的生活也跟着变得举步维艰起来,父母的离世、巨额债务的压力还有来自丈夫一家的凉薄嘴脸和冷嘲热讽将那个曾经明媚的少女打击的体无完肤。
她自认对不起沈家,开始意志消沉,对能将她从困局中拉出来的沈爸爸寄予最大的期望,这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了。
沈爸爸被几种情绪来回拉扯,一方面不想离婚,担心外界对他有薄情寡义的评价,想要给自己留一个好听的名声;一方面嫌弃沈妈妈,觉得是她拖累了自己,成了自己的累赘;还有一方面,就是年少的爱情,他终归不舍,总有情愫蕴含在其中。
“他就是虚伪。”沈漠之下了评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离婚,起码也不会变成后面的样子。”
因为沈爸爸被这几种情绪折磨,时间一长,就变成了一种偏执,他的控制欲强到让人恶心,又对自己在意的人有强烈的情感洁癖,换句话来说,就是病态。
他开始控制沈妈妈,整天疑神疑鬼,不允许她出门,不允许她工作,不允许她接触任何异性,所有的花销和财务都要有清晰的使用明细,并且及时报告给他,他不允许买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接触,他需要的东西就必须尽快买到手。
一开始沈妈妈还会反抗,可是她的反抗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打到她放弃反抗为止。
在长期的暴力手段和精神PUA之下,沈妈妈终于出现精神问题。
她哭闹、抽搐、出现大量不可控制的行为。
沈家人觉得丢脸,不允许她去精神病院医治,并全力封锁了这类消息的外泄。
而沈漠之,在这个时候,出生在这种充满病态和控制欲的家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