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阎的表情温和而沉静，他黝黑透亮的眸子倒映着沈漠之俊秀的脸庞：“或许你已经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系统之中，生死对于我们都是一种未知数。即便我们能保证所有关卡都通过，从E级到S级，每一个副本都拖延到关卡的最后期限才进去，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年时间，也就是这十年之中，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死期。”
沈漠之听着，心情随着霍阎的叙述有些跟着沉重，他在E区的副本，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因此他才更知道霍阎所说不假。
“我想等你，可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滞留在暧昧期太久，我承认我是心急了些，但我想着，早在一起一天，就是多在一起一天，哪怕以后哪天我们之中有一个会在这里止步，也不会给彼此的生命留下遗憾。人都是自私的……”霍阎盯着沈漠之的眼睛：“我想至死都留在你的记忆里，不是以朋友兄弟或者是搭档的身份，而是顶着爱人的头衔，灿烂的活在你每一场梦里。”
我想以爱人的名义，活在你的每一场梦里。
沈漠之觉得这句情况比刚刚那个什么缺点你好得太多了。
因为他是真的心动。
沈漠之之前没有想过，霍阎有一天会对着自己说出来这些话。
他一开始不过是想和霍阎做个搭档：霍阎长在他的审美点上，能打能动脑，对他在这里活下去有利，还能让他每天养眼。就算是对霍阎有那方面的心思，只要他不说，或许就没有需要直面处理的一天。
沈漠之也还记得，自己曾对霍阎说过，如果两个人成为了搭档，他将对霍阎献上作为搭档的全部忠诚。
那句话是试探，也是期盼，沈漠之没有撒谎。
后来他就看出来霍阎对自己起了一眼的心思。
只是霍阎没有那么多顾虑，所以这种感情比起他的要更加明显和浓烈，几乎渗透到沈漠之与霍阎共处时的每一寸空气当中。
两个人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装傻的人。
霍阎爱憎分明，不屑于将自己的情绪做毫无必要的隐藏。只是他既然说了，原本想要给自己一段时间思考，现在又突然改了主意，不可能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包租公在Cjoker，没能出来。”霍阎握着沈漠之的手紧了紧：“他在公会有段日子了，这次的副本，他没能成功出来。他们这次的情况很凶险，又被其他公会的人算计了，所以就……”
这种事情在这里原本是家常便饭，可是正逢霍阎有心事的时候发生，无疑让他的感触变得越发深刻，想要和沈漠之确定关系的念头也更加强烈。
“包租公……”沈漠之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热心肠、爱帮忙，有点点啰嗦，热衷于八卦的年轻男孩，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正该是最青春健气的时候，居然折在了这种地方。
“我说这些，只是向你表达我的想法和诚意，我不想逼你做决定。”霍阎伸手去揽沈漠之的肩膀，没有遭到明显的抵触，他又靠近一分，一点一点，让自己贴上沈漠之的身体，直视他的眼睛：“之前你说，如果我把你当做搭档来看，会对我献上你作为搭档最大的忠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即便没有搭档这层关系在，我依旧会给你最大的忠诚，我的一切，对你毫无保留。”
别说了……
别再说了……
沈漠之听到这些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时，心脏跳动的比原来更加明显，他怔怔的，忘了挣脱开来自霍阎的束缚，任由自己被半拥进霍阎的怀中。
他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人纯粹的爱，所以当自己突然感受到这种汹涌而来又带着刻印一般专属痕迹的爱意时，第一反应，只剩下慌张无措。
这种感觉，陌生，极具冲击性，能在短短的几句话之内让他丢盔卸甲，从内心里往上踊跃出强烈的患得患失感。
好像这种感情如果不抓住的话就会马上离他而去。
抓住，还是放开？
沈漠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感应着皮肤下尖叫欢呼的心跳，领地被霍阎的气味占据。
霸道、不讲道理，说着是在尊重他的想法，其实还是热切的盼着他做出那个预期中的决定。
他的生命中，真的会有一个人，顶着爱人的头衔，出现在他每一场梦里吗？
“我……”沈漠之开口沙哑，嗓音干枯，他吞了口唾沫，润了润自己的喉咙：“我叫沈漠之……S市人。”他努力的学着霍阎的自我介绍，心里开始觉得苏常的建议也不是很靠谱。
有的事儿想开挺容易，做到还挺难。
人的确都长了嘴，可是也不是每一个长嘴的人都能把自己的心事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