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嘛?思玄不睡床的。”
“……”郁长霖咬牙,“我们既然同住,自是我睡!”
白昭华更不解了:“咱们两个男人,又这么熟,一起睡床就是,干什么打地铺?”
地上的身影微微僵住。
白昭华继续说:“这床对我的龙身来说挺小,但对人而言,还是挺大的,咱们挤挤就是,躺在一块还能聊聊天呢。”
郁长霖只觉得耳朵烧得厉害,双手却本能地收起被褥,又听白昭华突然道:“对了,得鬼疫之人,大概能活多久?要是时间急,咱们还是连夜赶路吧。”
郁长霖把那被窝放回柜子里,背对着他道:“只要其余人不杀,至少几个月内是死不了的。”
“原来如此!是不是和僵尸一个道理?”
“不,僵尸没有思想,不会死而复生,患鬼疫的人,则有时候会有正常意识,只要破解了鬼疫,便会和常人无异。只是他们本身过于危险,周围的人有能力,一定会将其杀之。”
“我明白了!”白昭华当下就往外走,回头道,“我出去给我爹写封信!你先休息吧。”
“我同你一起!”
两人下了楼,询问掌柜附近的可用信鸽的地点,才出酒楼,拐了个弯,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不待那两人躲,白昭华疾步追上去:“拐子张!张非舟!”
郁长霖闪身上前,将人堵住。
两人不得不停下。
白昭华看到张非舟还是挺意外的:“你伤养好了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张非舟深深看他一眼,作揖道:“已经好了,来的路上遇到了被救出来的兄长,便想来道谢一番,多谢白公子和那位义士相救。”
白昭华瞥郁长霖一眼,看郁长霖面色不善,也不多说了,将那妖丹还给拐子张:“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别再乱放,当妖不容易。”
兄弟俩面面相觑,又看郁长霖那一脸的戾气,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施礼作别。
白昭华看他们要走,忽又拦住,在兄弟俩期冀的目光中笑道:“你们既然回京,就帮我办个事。尤其是这位拐子张,脚程自然比寻常人要快上许多,我正好有一封信要寄回国公府,事关重要,还望你亲自送到我爹手里,他如今正在找我,听说是我的信,定会第一时间拆开。”
拐子张道:“能为小公爷做事,万死不辞!”
话不多说,白昭华带着人到了附近茶馆,借了笔墨来,信里内容大致如下:
爹,务必不要让璜州那边杀掉患得鬼疫之人,可以派发武功高强的士兵强力关押,那些有法力的修士更易做这种事,可出悬赏,令更多修士前去璜州看守患得鬼疫之人……我这边遇到了奇人,已经找到了破解鬼疫的解药,不日便送去璜州!
郁长霖看到他信中内容,并未说什么。
张氏兄弟拿了信,很快离开。
由那蛇妖送信,白昭华心里也踏实许多,和郁长霖并肩回了酒楼。
进了屋内,郁长霖便坐在桌前替他整理包裹,看到里面还有那个匣子,挑了下眉。
白昭华上床解释道:“我那时候也不清楚你在天心宗怎么样了,怕你和自家人打起来,会元气大伤,就把这匣子带上。”
郁长霖心里又一阵鼓动,低声道:“这匣子已经没用了。”
“被吸干了嘛,我知道。”白昭华往床里面滚了滚,拉着被子说,“不过你每次受伤都在里面住过,我就把它当成你的养病居所了。”
“……”
白昭华已经躺好了,朝他招手:“你睡外边,我睡里边,赶紧过来吧,咱们还能说些悄悄话呢。”
话落,郁长霖喉结明显一滚,他忙喝了口水,再转眼,床上的人已经背过身,揉着眼睛要睡了。
不远处的思玄,也闭眼在休息。
郁长霖走到床边,抬手放下床幔,五指渐渐收紧,不由得注视着那道背影。
这时,听到动静的白昭华突然扭脸瞧他,屁股故意朝外挪了挪:“你再来晚些,这张床都是我的。”
“……”
不远处,熏炉外白丝如雾,袅袅升起。
郁长霖别过脸,一时分不清嗅到的香气来自熏炉,还是眼前。
他顾自苦恼,忽就觉腰间一紧。
被窝里,白昭华一只脚搭在了他腰上,有气无力道:“赶紧躺下,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我起不来,你要喊我。”脚又挪开,换了一只。
屋内烛光渐暗。
郁长霖躺下了,待枕边人沉沉睡去,他侧身便将人搂进了怀里。不多时,感觉腰上的腿弹了下,便想起国公府的嬷嬷曾说少爷睡不惯外面,一只手忙伸到白昭华背后,轻轻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