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自己撞的?”奕炀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像是被第一幕血淋淋的画面吓着,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我会去调监控,是柜子的原因我们就换一批相对安全的,如果是人……乐乐,你不说,我会多想。”
宋宇,他知道有个叫宋宇的几乎每天都会给乐言发微信。
那天晚上乐言睡着了,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一会儿亮一次,他好奇拿过来看,点开那个叫做小宋的聊天框,一排上去都是对方疯狂道歉消息。
从‘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不会放弃’、‘一直等’到后来的‘对不起我收回那天的话’、‘理理我’……
提到最多的就是‘那天的话以后不会说了’。
到底是什么话,奕炀不用猜就知道。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这个人的消息设成消息免打扰,重新帮乐言的手机插上电源。
乐言交代道:“我急着来医院看垂耳兔,可我同事非要和我说话,他拦着不让走,还抓我的手,我真的很急,甩开他一转身就撞着了。”
乐言觉得脑门儿不疼了,想抬手摸一摸愈没愈合。奕炀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重新抽出一张湿纸巾,把他手缝里斑驳的血迹擦干净,边问:“是不是那个叫小宋的?”
“是。”乐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乐言觉得奕炀在生气,不过,这是他作为兔子不那么准的直觉。他还没着手处理过感情上的事,在理论上,比3+2-5×0还要难!
“他今天拦着你,想和你说什么?”
“他还没说,我不知道。”乐言不给他擦另一只手,反而抬手抱着他,“老公,你是不是不开心了?是因为我碰到了脑袋,还是因为小宋?”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奕炀搂着他的腰,安慰地搓了搓脊背,“以后小心一点,你这个伤,要是出现在普通人身上,是要住院的地步。”
虽然奕炀在说缓和的话,可乐言还是觉得他在生气,但可以肯定的是,生的不是自己的气。
奕炀拿了一小团医用棉布,叠成方块状,抹了一点消炎药,盖在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上,“除了小宋,这伤还有别人看到吗?”
“我出来的时候应该还有其他人看到。”乐言老实说:“这几天一直有人拿手机拍我,今天也是,可能被拍下来…”他忽然担心道:“会被发现吗?我的伤快好了。”
“没关系,宝宝正好请伤假,在家里休息几天。”奕炀帮他全都整理完,捏着下巴亲了一口,“没事了。”
“小宋他…”乐言接着交代:“他说过喜欢我,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拒绝了还缠着你,他的不对。”
“我要怎么才能让他不缠着我呢?”这几次下班乐言自己也有感觉,小宋每次都想截他,只不过今天才有胆子真的拦。
“约个时间,我陪你去和他把话说清楚。”他早就该会一会这个人了。
进到宠物医院,那只受伤严重的侏儒兔身上的毛被剃得差不多了,前后腿、腰上、脑袋全都裹着白纱布,乍一看,像只兔子木乃伊。
昨天看过伤口后,保证能够治好的男医生,今天的表情明显不像昨天那么轻松,“手术完的时候状态是稳定了,半夜吐过一次,今天情况突然恶化,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有大问题。它只是看着健康,其实没多久可活了。”
乐言一惊:“活不了了?”
医生摇头:“这种情况救不活了。”
第66章 我自己来,你不准动
经过慎重考虑,奕炀驳回乐言想把垂耳兔带回去的请求,即便救不活了,也继续放在宠物医院尽可能养着。
乐言也是一只小兔子,贸然带回去,他不敢保证这只垂耳兔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要是感染上了,乐言会不会有危险?他将能想到的可能性通通扼杀在了摇篮里。
晚上奕炀特意带他一起泡澡杀菌。
乐言舒舒服服靠在他胸口,刘海被抓着捆成了朝天揪,两边脸颊让热水熏得粉红,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伸长的腿偶尔抬出水面,惬意地拍泡泡玩。
打工人‘明天’不用上班的心情竟然可以这么愉悦。兔子心里激动,偏头和奕炀说,不上班的几天可不可以和他去警局,大概的意思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奕炀肯定好好答应他,捏着下巴把他脑袋转过来,撕开了脑门上的纱布。
那道翻起的豁口不见了,不过还有一截小拇指长的粉色划痕,估计明早起来就能彻底消下去。
他低头在疤痕上亲了一口,问兔子还疼不疼。乐言摇头,“老公,你有没有发现,我的伤好得越来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