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底下的人还不明白张府尹话中何意,这回立刻懂了。
“自然是因为我们往朝廷处状告你们,叫你们听说了,威胁我们,这才再次对我们下手?府尹,他们好狠的心,这是要赶尽杀绝。”底下一个看起来精明的男人开了口,尖嘴猴腮的,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
陈德不过是顺着张府尹的话问问,结果又被扣了一个罪名,他也是被气乐了,冷哼一声道:“好,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我亲自去揍的你,还是我二哥去揍的你?又或是我们身边哪个人去揍的你?你只管把人指出来。”
扣人罪名总得拿出证据,就凭他们红口白牙一句话,就说他们兄弟打人,真当这天下由世族说了算,没有他们皇族说话的余地了?
陈德出面,就得挑问题。至于张府尹的应对,不急。陈待和陈瑾都在,他们要是亮不出足够的证据,就得承担后果。
“你们嚣张啊,我们虽不认得你们的人,可是他们打着两位皇子的旗号,不是你们能是谁。”精明的男人扯着嗓子回应,这光棍的态度,着实让人看得怒火冲天。
好在陈德稳住了,心知这个时候不定有多少人想看他们兄弟的好戏,他要是真生了气,或是冲上去揍了人,正合了亲手操纵这一切的人的意。
“张府尹,就凭有人打着我们兄弟的旗号去揍人,便证明人是我们兄弟派人去揍的?”陈德决定不跟这些小人对质,查案的人在上头,相比之下,还是某一位京兆府尹有点分量,要吵也得跟他吵才对。
“这,亦无证据证明,确实是有人打了两位皇子的旗号行事。”张府尹不蠢,他是想对付陈德和陈待的人,想让他帮着陈待和陈德说话,绝无可能。
陈德纵然知道有人无.耻之极,真正见识,还是诧异非凡。
被一群小人包围着,简直太难受了!
陈待看出陈德气得不轻,安抚地朝他挥挥手,让他镇定下来。
“我记得律法有一条,疑罪从无。”陈待安抚好陈德,一直不曾出声的人终于开口,内容对于张府尹而言,确实算不上好。
张府尹亦知,这两位皇子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查出那么多证据,而且完全不需要皇帝出手相助,并不是好对付的人。
对付聪明人,须得多费些心思,尤其不能落人把柄。
“二皇子说的是,故陛下才命臣查查两位皇子的案子。不知这些都是两位皇子府上人所写的供词,以及两位皇子吩咐他们强占民田的供词,还算不算是口说无凭?”
张府尹不否认疑罪从无这一条,也正是因为如此,早早准备的证据,这个时候才好亮出来。
“哦,竟然是二哥三哥府上的人出面为证,我倒要好好地看看了。”陈瑾听到重头戏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兴致勃勃地开口。
张府尹原本的注意力放在陈待和陈德身上,陈瑾开口,他也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位不请自来。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陈待和陈德而已。
“还请公主殿下稍候。”张府尹心中警钟大响,没有忘记准备。
陈瑾饶有兴致地颔首,且看看张府尹唤上来的都是什么人。
很快,两位瘦得跟竹杆一般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在看到陈待和陈德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被陈德无视的一群告状人,在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后,激动地指着他们道:“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强买我们的田,还告诉我们,若是我们敢不卖,便要我们一家都得死。”
陈待和陈德看到再次进来的人时,不约而同地沉下脸。
都是各府的管家,手里捏着他们不少的事。
陈瑾扬手道:“不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的田地几何?你们这田是何时传到你们手里的?家里除了这些田,还有其他田吗?”
她出声,完全打断了人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激动情绪,张府尹本来要喝斥陈待和陈德的人,话刚提上来,直接被陈瑾打断,惊愣地转头看向陈瑾。
陈瑾丝毫不把他的眼神当回事,往前微微一倾,盯着跪在堂前,到现在都不曾想过要起身的人。
“嗯?我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陈瑾既然问出问题,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问了,便等着他们回答。
“这同二皇子,三皇子强占我们田地有什么关系?”被陈瑾突然打断的情绪,确实让人不怎么高兴,一旁唯一的女子不满地质问一声,倒是想知道陈瑾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