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你对家中近日之事,并不清楚。”换上常服,顺帝招呼司徒晋到一旁坐下,正好,他们这对未来的翁婿,可以趁许多事大局未定前,更说明白。
“臣心中明了。臣的态度一向明朗。”司徒晋作一揖而答,顺帝挥手示意人为司徒晋取来蒲团,司徒晋再作揖而谢之。顺帝笑笑道:“朕很喜欢你的态度。”
正是因为司徒晋的态度,才让顺帝在明显司徒家的人不喜欢陈瑾的情况下,依然决定要催促这门亲事。
司徒晋是顺帝看重的臣子,司徒家将来能撑起门户的,独司徒晋一人而已。
朝中肱股之臣,肱股二字,不是谁都担得起的。至少在顺帝看来,将来大齐亦得仰仗司徒晋。
正是因为如此,顺帝须得施恩。
给司徒晋想要的,同样也同他论心,也得论论各自理想。
像司徒晋这样的人,用也得防,但这个防,顺帝不打算由他来。
陈瑾对司徒晋的不信任,这在顺帝看来已然足矣,至于将来的事,须得看看将来担起这天下的人是谁。
得了顺帝的肯定,司徒晋含笑以对,顺帝道:“国无法度,朝廷威严丧失,你比其他人更懂得这个道理,朕很高兴。说来依你的能力,京兆府尹由你出任如何?”
既然相信,自然得多提拔,依司徒晋的本事,当一个京兆府尹,绰绰有余。此事暂时放一放。
“臣尽凭陛下安排。”有些事倒是没有区别,顺帝是信他,也要用他不假,同样,也是要为大齐着想,谋利。
“你最近差事办得极是不错,朕可以赏你一事,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心情好的顺帝,更是大方地对司徒晋许下一诺,可任他索取。
司徒晋虽然一直都知道顺帝极是喜欢他,但每一回顺帝对他的格外厚待,依然让他心下感激。
正是因为感念顺帝的宠信,后来他虽然知道陈衍不是一个好皇帝,依然想守好大齐江山。然而最后,他终还是成为了篡位之人,却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结局。
“臣想请陛下许臣一个月的婚假。”司徒晋想到了上辈子的一些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是决定避一避。
顺帝一愣,“朕刚要提拔你为京兆府尹,你竟然让朕许你一个月的假?”
司徒晋不理会顺帝不可置信的眼神,认真而执着地答道:“正是。臣此求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陛下一言九鼎,定不会戏耍于臣。”
某位皇帝刚答应下的事,总不可能这就忘了。
说到就该做到是吧!
“你想与阿瑾去哪儿?”一个月的假,司徒晋还真是开得了口,也不怕在这一个月里出什么变故。
“陛下,臣连公主都未说,岂有告诉陛下的道理。陛下只说准是不准?”司徒晋果断拿出陈瑾当挡箭牌。
开什么玩笑,太早告诉顺帝,那不是要传到陈瑾耳中?
若是陈瑾知道他有这一番打算,配合是断不可能,更甚者或让他白忙活一场。
故,还是保密,就连这一个月的婚假,也不能外传。
顺帝意味深长地扫过司徒晋一眼,最终还是道:“也好,是该让你们小两口好好地相处,没有闲杂人倒是更利于你们相处。”
陈瑾对司徒晋的不喜,顺帝看得分明,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瑾会答应与司徒晋的婚事,顺帝一直都觉得其中定有内情。
偏陈瑾不肯明言,顺帝不宜再三追问,也就只好放任之。陈瑾不是宜佳,宜佳是被司徒家卖了,还会帮着司徒家的人数钱。
司徒家的人想卖了陈瑾,陈瑾定会将计就计,将他们卖了。
要说司徒家里让顺帝相对担心的人也不过是司徒晋,但作为男人,一个男人喜欢或是不喜欢一个女人,从眼神能看得出来。
司徒晋纵然不是那为情所困的人,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断不会因为心中有陈瑾而放弃心中理想,但至少不是在生死关头时,司徒晋会因为对陈瑾的欢喜,略迟疑动手。
别小看这一点迟疑,有时候足以救命。
“谢陛下。”一听顺帝答应,司徒晋立刻谢之。
这喜形于色的样儿,叫顺帝看在眼里,露出一抹笑容,“行了,没什么事了,准备着你们大婚吧。”
司徒晋对于被打发的事儿,欢喜得很。
只是他退了出去,顺帝同身边的人低声道:“朕现在都看不透他了。”
旁边伺候的人一愣,“陛下说谁?”
“世家郎君,有几人是情绪外露的?如此的欢喜一个人,世家中有几人?”顺帝再一次开口,旁边的人再不言语。就算心知顺帝说的何人,那都不敢随便张这个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