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烛声线如常:“不必了。”
滕析言猜到了他的回应,倒也没有气恼,从腰间扯下一枚精美的玉佩,直接塞到他手中:“如果实在不愿与我太过于牵连,那我就送你这个玉佩吧,它会保护你平安顺遂,不死不伤。”
微凉的指尖随着玉佩划过苍明烛的手心,身体像是过电般酥麻,但只有一瞬。
滕析言抬眸,视线撞进苍明烛幽深的瞳孔之中,随即滕析言挪开目光,似乎闪过一丝难堪和抱歉。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道:“将军府,苍明烛,等你养好身子再来答谢。”
说完,捏着玉佩转身离开。
滕析言转身,却只见到他寥寥的背影。
“阿兄,你要的桂花糕!”林望希从怀里摸出桂花糕来,还是热乎的,见到滕析言身上的披着的黑色狐裘,眸光惊愕,“阿...阿兄...这不是苍小将军的狐裘吗,怎么在你身上?”
林望希忽然脑海里闪过刚才与苍明烛擦肩而过时,余光扫到了一抹白色的东西,她回头望去,原来真的是滕析言的狐裘,正挂在柳树干上。
心里忽然知道了些什么,表情逐渐怪异起来:“阿兄,你心悦苍小将军啊?”
滕析言弯唇露出一抹弧度,点头:“对,所以阿妹要帮我吗?”
“当然啦!”
林望希喜出望外的跟着滕析言回到了府上。
苍明烛回到将军府之后,脑海中总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副我见犹怜的脸,指腹摩挲的冰凉的玉佩,偶尔望着府上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没有等到滕析言的上门答谢,便一不小心在府上婢女口中得知了滕家公子身染风寒,加上原本的身子骨弱,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苍明烛握紧手里的玉佩,思绪翻涌,正当他踌躇不决,便收到了一封林望希亲自带着一封信和黑色狐裘上门拜访。
林望希端正的坐着,脸色有一丝愁容,她将信递给苍明烛,说道:“我阿兄染病了,但他一直惦记着苍小将军,所以我替我阿兄来跑一趟,还希望苍小将军见谅。”
苍明烛盯着手里的那封信,上面的字十分工整,带着一丝清风明月的洒脱,但却有些无力,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滕析言病弱却强撑着依旧写完这封信的样子。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林望希:“他......身体......能好吗?”
林望希见苍明烛眼底闪过的一丝担忧地表情,垂下眸,似乎红了眼眶:“大夫说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不知道我阿兄和苍小将军有什么交集,但是希望您能去看看我阿兄。”
苍明烛的心像是被什么牵引,有些苦涩,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好。”
林望希走后,留下了狐裘和信。
走出府门,却碰到了两个面色姣好的公子正跨进门口,两人看了林望希一眼,黎骄阳小声嘀咕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见了我们苍小将军,就这么高兴?”
澹台曌耸了耸肩,一把翠青色的折扇在空中虚扇了两下:“谁知道,不过倒是长得挺可爱。”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府邸,看到苍明烛神情有些凝重,又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若有所思。
“我们苍兄居然为情所困了?”澹台曌打趣道。
苍明烛抬头,立刻收起还没有拆封的信,但黎骄阳眼疾手快,居然第一次从走神的苍明烛手中抢过东西。
苍明烛脸色一沉:“拿来。”
黎骄阳正要拆开,结果对上苍明烛那双阴沉的眼睛,立刻怂了,赶忙还回去:“还你,还你,真小气!”
澹台曌找位置落座,半撑着脑袋,说道:“苍兄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若是纠结,要么将它得到,要么就将它毁掉,看苍兄选哪个了。”
他一语点破,苍明烛内心晃动,眼睫微垂。
苍明烛将信封拆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
云国七年,相逢寺遇一人,惊鸿一瞥,祈愿树下祈平安,一愿将军千岁,二愿将军安康,三愿如同腰间玉,岁岁常伴旁。
寥寥几句,将苍明烛拉回三年前的相逢寺,他被澹台曌和黎骄阳拉着去了那里,说是想祈姻缘,进到相逢寺之后边走散了,阴差阳错的来到祈愿树,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昏倒在树后,竟然无人发现,他拿出从国师求来的保命药丸,给他吃了下去。
竟不知,这人便是滕析言。
他心里触动,澹台曌瞄了一眼新的内容,也想起了相逢寺的事情。
“原来三年前这个姑娘就喜欢你了啊?”
两人一脸看戏的模样。
苍明烛道:“不是姑娘。”
两人瞠目咋舌,“是位公子......?”
苍明烛沉默不语。
澹台曌摩挲着下巴,“到底是哪位风光霁月的公子这么有眼光看上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