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39)

板砖被宋景宁霸占地死死的,霍止闲着无聊,见容遥从厨房里出来,突发奇想地问他要不要打牌,容遥只要宋景宁别再满眼都是狗,就什么都好,晋灵微也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记着老大家里有副扑克牌。”在电视柜左数的第二个储物格,晋灵微记得很准,因为这还是过年时他们打了一晚上牌,临走前他放进去的,这牌只用过一次,还是九成新。宋景宁将茶几收拾干净,问霍止会不会打桥牌,霍止笑了笑,“那就打桥牌。”

四个人围着茶几坐下,板砖懒洋洋地趴在宋景宁膝头,晋灵微坐北,便由他洗牌发牌。霍止与宋景宁一组,前两轮容遥二人顾及霍止,见他一言不发,猜是规则不熟,故而叫牌方式委婉犹豫,宋景宁叫输一次,也不敢妄动。待到第三轮,霍止摸清三人牌面,转而叫庄,晋灵微与容遥叫了两次,恰恰全是宋景宁手牌可压的花色,宋景宁如鱼得水,两人逐渐配合起来,得分奋起直追,晋灵微和容遥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输得也是相当痛快。

晏司臣码好最后一只拼盘后取壶烧水,他洗完手走去客厅,四个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容遥和晋灵微脸上贴着纸条,晏司臣走近,见宋景宁眉开眼笑地叫庄,容遥面露颓色,晋灵微干脆放弃抵抗,晏司臣扫了眼茶几上码开的牌面,瞥见霍止手中仍有一副无将色,便知霍止精于算牌,又听宋景宁崇拜道:“下次我还要给霍少爷当名手!您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怎么算牌呗?我总记不明白。”

容遥扯了纸条,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老大,晏司臣便说:“去厨房把菜盘端上桌吧,景宁去架锅,水烧开再放底料。”

“我去拿碗筷。”霍止也站起来,作势要往厨房去,晏司臣看了眼在沙发上慵懒打滚的板砖,叫住他道:“你先去喂狗。它今天什么也没吃,水也没喝几口。”

晏司臣家的狗粮是霍止送的,连着那只柠檬黄的狗窝一起,霍止点点头,叫了声板砖,给它倒了小半盆狗粮,看着它吃完才放它在客厅里玩,自己起身去厨房看。沸腾的鸳鸯锅架在正中央,四周的菜盘围得满满当当,他才入座,晋灵微就在他面前放了只啤酒杯,霍止忙摆了摆手,“昨晚上喝多了。”

晋灵微于是点点头,扬声问晏司臣家里有没有饮料,晏司臣还在厨房,声音听着并不真切:“冰箱里有花茶。”

万事俱备,只等人齐下菜,容遥刚在客厅给廉润颐打完电话,宋景宁才要开口,容遥已摇了摇头:“还忙着。”晋灵微抬眼看他,目光有所探询,顾及霍止就在旁边,容遥言简意赅:“情况复杂,蒋处发了火。”晋灵微沉默下来,极轻地叹了口气。

这顿火锅吃得还算愉快。和以往的无数次聚餐一样,活跃气氛这件事依旧交给了宋景宁,涮火锅并不妨碍她说话,话题涉猎范围之广令人难以望其项背,上到明星八卦,下至邻居吵架,说累了仰头就是一杯,再让容遥给她满上。她酒量不逊于在座男士,大家都还放心让她喝,倒是霍止滴酒不沾,全部以茶代酒,酒过三巡,宋景宁笑他像老年人,竟然喜欢喝这种又苦又涩的养生茶,霍止一筷子毛肚还涮在锅里,专注算计最佳时间,不敢分心和她说话。

晏司臣早早就撂了筷,偶尔说上几句,喝得也少,见哪只盘子空了就拿去厨房,明明他是老大,偏偏干的是填汤续菜的活儿。宋景宁最后还是喝多了,怪只怪她醉后不吵不闹只会安静发呆,待容遥反应过来,宋景宁已经趴在桌子上数羊了。

他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晏司臣准备叫代驾,霍止按下他要去拿手机的手,“我开车给他们送回去。”

晏司臣想了想,点头叫他注意安全,霍止于是要了晋灵微的车钥匙,和他们三个一起走了。

门一关,客厅一霎便空了,晏司臣还站在玄关,良久后才偏过头去,偌大一面落地窗,衬着深沉夜色,于明灭星辰中映出他孑然身影,晏司臣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身寂寂无声,眼前记忆浮现,却还鲜明。

郦蕤舟吃饭很挑剔,甚至可以说是轻微挑食。动物肝脏不吃,带壳海类不吃,菌类偏爱平菇而不吃滑菇,葱姜蒜一概不吃,极度厌恶香菜。不爱吃热带水果,明明嗜甜,却对涩而无味的花茶情有独钟。同居后晏司臣做饭偏多,郦蕤舟表面上一切皆可,实则是在迁就,全凭晏司臣暗中察言观色,才渐渐摸清他的喜好。

晏司臣不喜欢喝太苦的茶。当初他也是看中了这茶的包装高档才随手买回了家,他嫌太苦,郦蕤舟却觉得不错。进口的瓶装花茶量少且贵,只有市中心那一家购物商场的进口超市里有卖,摆在超市冷藏柜最高的一格,常年无人问津,也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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