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太晚,游时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要不是时哥,我爸看见我成绩单能吐血,现在他还能点点我的数学说考得不错。”其他人闹闹哄哄走远了,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游时低低笑了一声。
郝飞拉了个凳子过来,在游时旁边坐下,低声问:“时哥,我生日你来不来?”
游时还是闭着眼,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怕我过去抢你风头?”
郝飞摆摆手:“你过来就是我最大的风头了。”
游时性子冷,也没什么交心的人,聚餐这种事情一次没去过。
游时坐直了一点:“再说吧,说不定那天有事。”
“行,”郝飞看游时稍微有一点松动,高高兴兴地走了,“等时间快到了再叫你。”
考试铃响。
监考老师带着数学卷子进了考场,嫌弃地看了整个考场,对整个第八考场有着说不出来的恶意。
李淼站在她旁边,一直笑眯眯的。
发完了试卷,李淼特意绕了一整个考场,绕到游时身边,大手一压他肩膀,笑眯眯地说:“老老实实给我坐俩小时,敢提前交卷你就死定了。单科第一必须拿到。”
游时抓抓头发笑了一声,接着点点桌子上的卷子,看着他说:“这得看卷子的水平。”
李淼咂咂嘴。
他就喜欢游时这股狂劲。
少年和天才都狂。
游时占了俩。
游时做数学题很快,这也是他六门里唯一能够不停动笔的科目,做完之后他本想一走了之,一想到那句“我等你压我一头”,又莫名其妙坐下了。
然后进行了他从初中开始就没有再进行过的一个动作——
检查。
江应,等着吧,你必不能上数学第一的墙。
游时心想。
等查完两遍,他一抬头,发现时间还剩下四十分钟,他把答题卡往旁边一撂,给旁边的平头使一个眼色。
平头的眼睛可能有什么特异功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来。
游时估摸了一下时间,拎起来试卷和答题卡往讲台走。
那个女老师看见他这么早交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心想不会就是不会,还挺诚实。
然后她看见了游时填得满满当当的答题卡。
“……”
她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第几考场来着?”
“第八。”游时面无表情地说。
女老师:“……”
李淼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游时把答题卡往讲台一拍,冲李淼一说:“题有点偏。”
李淼讶异道:“你都觉得偏?偏还这么早交卷?”
“没偏到那个地步。”游时冲他一笑。
他出了考场,在外面闲晃,想找个空教室都找不到。
他们这一栋教学楼教室都是满的,游时索性下了楼,刚走出没几步,就看见赵邮躲在一个角落里冲他招手。
游时奇怪地跟过去,赵邮把他领到了一个空的活动室。
他一进去,这才发现平常玩的几个人都在。
赵邮、郝飞、还有四班的体委吕刚,角落里还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也是四班的,跟吕刚关系好。
这几个人也不是好好学习的主,一看就是不会写又懒得抄,提前交了卷子出来的。
屋子里面烟雾缭绕,烟几乎人手一支。
游时头一次觉得烟味这么难闻,他用脚勾过一个凳子坐下,有人递给他烟,他摆摆手,没接。
“时哥,你别是瞧不上我这烟。”递烟的吕刚揶揄着说了句。
他们都知道游时家境好,抽的烟也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
吕刚说话的语气实在不好听,听得赵邮都往上蹿火。
他知道吕刚不服游时,但是又不敢正面刚。
赵邮觑了一眼游时的脸色,生怕他发火,赵邮赶忙站起来,正打算打圆场,这个时候游时说话了。
只见游时摆摆手,冲吕刚一笑:“没这意思,最近嗓子不舒服。”
赵邮愣了一下。
游时向来不惹事。
有些事情没必要,他从来不计较。
“这屋通风不好,抽一根得了,抽多了不好散风,”赵邮又坐下了,转头看着郝飞,“你那生日会怎么说,这个姑娘认不认识?”
赵邮说着,把手机递给郝飞看。
几个人开始闲聊,游时偏头看着窗外。
下考的铃还没响,他却有点坐不住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说话,心思却飘远了。
二高历史悠久,校园很破旧。
到处都能看见褪了的墙皮,地上的青石板也有一块没一块的,晚上走能绊人一个大跟头。
在这一片破旧的风景当中,出现了一个怎么都格格不入的人。
干干净净的少年穿梭在校园中间,看上去也是提前交了试卷,这个时候在下面随便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