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书中没有其他信件了,阿芙拉无从寻根究底,唯一的参考只是那串签名的笔迹。
她模仿信封上的落款,用羽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格林德沃”,然后又回忆着纸条上的笔迹,在旁边写下一个“G”,进行对比。
这看起来像吗?
阿芙拉将《欧式甜点制作教程》放回原位后,又连写了好几次姓氏,但是由于先前的纸条已经被毁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确定笔迹是否一样。
“大概是一样的……吧。”如果单凭记忆,阿芙拉至少觉得,它们很像。或许纸条上“G”的落笔还要更苍劲些。
她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警告将全过程收入眼底的福克斯:“喂,你知道我明年就要入学了吧?”
福克斯不满地昂起头,像是在挑衅地说:现在可是你在求我。
阿芙拉目露凶光:“你不要逼我啊!”
福克斯大为震撼地飞起来绕了两圈,重新回到栖杆上时乌溜溜的小眼睛里明显多了一丝算计——阿芙拉发现他的视线正投向书架,落在她刚才翻过的那本书上。
阿芙拉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问:“一定要这样吗?”
福克斯点了点头,态度很强硬。
两方僵持不下,阿芙拉怕邓布利多突然回来,只好妥协道:“我答应给你做吃的就是了!但是你别想让我在自家锅里煮那玩意儿,怎么也要等我入学再说!”
福克斯眼睛一亮,兴奋地扑了几下翅膀,羽毛到处乱飞。
阿芙拉打了个喷嚏,嫌弃至极:“你现在脱发这么严重?看来是得好好补补。”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打开,邓布利多走了进来,阿芙拉甚至来不及将桌上写满字迹的纸处理掉。
邓布利多先是注意到一地的羽毛,然后扫了一眼签满“格林德沃”的纸张——当然,这一切让人想不注意都非常困难——最后颇为欣慰地说:“不错,阿芙拉,我很乐意看到办公室还健在。”
转了半圈后,他惊喜地看着福克斯补充道:“哦!福克斯也健在,太好了。他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玩得开心些。”
他语气夸张得就仿佛已经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似的,让阿芙拉越发心虚:“应该的,应该的。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是时候送你回去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邓布利多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桌上,又扫了一眼桌上莫名其妙的纸,“只是可不要落下什么。”
阿芙拉迅速将那张纸扯走,放在背后:“姨妈说我字写得太烂了,需要练练。您一直没有回来,我就拿您的纸和笔练了一会签名。先生,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亲爱的。”邓布利多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头,“并且我想,布朗夫人说的是对的。”
——那签名完全可以更潇洒,只是不要太桀骜。
不过邓布利多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
“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风格,不用急,往后有的是机会练习。”邓布利多安慰道。
【作者有话说】
有的是机会——指无数篇三英尺长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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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逢
◎该发生的故事依旧会重蹈覆辙。◎
之后的一年中,阿芙拉的日子并不好过。
国际局势愈发紧绷,世界各地人心惶惶,没过多久英国也被卷入了这场空前浩大的战役,悬在整个伦敦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无比压抑的气氛,有人选择为了荣誉与爱毅然参军,也有人在醉生梦死中麻痹自己。
阿芙拉仿佛仍旧在被时空的旋涡来回拉扯,夜夜噩梦缠身,尤其痛苦。她总是期望着这里是与1998年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在这里兴许不会有战争,一切都会走上安稳平和的轨道。然而现实的重击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世上没有那么多美梦可以做,该发生的故事依旧会重蹈覆辙。
这让阿芙拉再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她甚至不算一尾鱼,充其量只是一个落入大海的旱鸭子,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无情没过她的头顶。海水只是按照规律运动,从来不在乎世上会多几个溺亡者。
这个冬日的圣诞节也前所未有的凄凉,大街小巷中不再如同以往那样遍布明亮的灯光和温馨的装饰,只有苦中作乐的民众在自家门口摆着小巧的圣诞树,可寥寥几棵小树上燃起的灯火根本不足以照亮凛冽彻骨的寒夜。
这个冬天,哈兰德也没有回家来住。他只在放假那天回来取了必要的衣物,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走了。
临走之前,他破天荒地给了阿芙拉一个拥抱:“要不你来霍格沃茨待一年吧,我相信邓布利多不会拒绝的。”
但阿芙拉知道,邓布利多也有他的事要处理,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