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在找到一个空档后火速抽身离去,霁初蜷缩在他的怀里眼角余光里的景色因为高速运动而模糊成色块,微风吹开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她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神来,身体甚至还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没什么好害怕的。”禅院甚尔显然是不擅长安慰人的,说的话语也是干巴巴的,霁初慢半拍地嘟哝,“虽然已经说好了要一起离开禅院的,但你搞这么一出真的是吓到我了!”
突破禅院家咒术师的包围圈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顺利得让霁初觉得或许这一次逃跑禅院甚尔早已预演过许多次。
他们先是坐上一辆前往外地的汽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和禅院甚尔相熟,似乎在他口中听说过霁初,因此见到身穿婚服的霁初时男人也不意外,反而笑了,“我差点以为你们出不来了,结果你是去抢婚了?”
禅院甚尔打开后车门,抱着霁初坐进车内,又关上车门,车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有些难闻,但更让霁初感到尴尬的是她现在还在少年的怀里。
伴随着汽车发动,她小声地对禅院甚尔说:“现在就不用抱着我啦,很奇怪诶。”
对此,禅院甚尔的反应很平淡,他“哦”了一声,然后松开手,霁初像条鱼儿一样从他怀里滑出,她嫌弃披在外面的打褂太麻烦直接脱下,现在这身衣服真的很不方便,她又对司机孔时雨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孔时雨在车内后视镜里看到霁初白净柔和的脸庞,还没多看几眼,就被禅院甚尔用眼神威胁。
啧,真是霸道的小鬼,这位中介人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而后才说:“出国,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你们的资产也都已经转移到国外,不过你们可能要从头开始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了。”
这和霁初设想的差不多,直接离开这个国家,她不相信禅院家的势力能够伸到海外。
想着,她又抬手拆散花了两个小时盘起来的头发,好看是好看,但也是真的不舒服,拆到一半还有发饰和发丝纠缠在一起,稍微一动就扯得头皮痛,举起的手已经开始泛酸,好在这时候禅院甚尔伸出手替她解开纠缠成一团的头发。
他的手里拿着拆下来的发饰,轻哼一声,“花里胡哨的,那家伙的品味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
而在另外一边的禅院家,因为刚才的战斗使得订婚现场一片狼藉,禅院直哉捂住肩膀上的伤口,步子带着几分踉跄,眼神充满狠厉,表情因为怨恨而扭曲可怖,他的怒火也理所当然地发泄到其他侍从身上,“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去追啊!!”
守在一边的侍女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在这个节点去禅院直哉面前,小枝也躲在那一群侍女里,她浑身微微颤抖,眼睛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其他年长的侍女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便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但是只有小枝知道,她那并非因为恐惧而流泪,而是单纯地为霁初能够离开这里而落泪,至少她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永远困在这里。
第19章
在经过刚才一系列事情后霁初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再加上街道行人稀少非常安静,在这种环境之下睡意再度袭来,她先是打了个哈切,又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很可惜没做到,因为从打了第一个哈切开始,接下来就是哈切连天。
眼睛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视野,她单手撑着车窗小憩起来,车辆驶过街头,开向机场,鉴于京都没有机场,只能驱车前往最近的大阪机场,全程需要一个小时,离开京都时霁初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中途遇到红灯,车停在十字路口,孔时雨百般无聊地盯着信号灯,“事成以后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禅院甚尔把霁初往自己这边带,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会好受一些,他匀出一点注意力给孔时雨,“啊……我知道,所以之后一次任务酬金全都归你。”
“这些倒是次要的。”孔时雨作为中间人当然不会只看重钱,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角的余光瞥见禅院甚尔略带笑意的侧脸的,“没想到你原来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像是恶狼发现自己珍视的宝物被他人觊觎的,禅院甚尔抬起头,盯着孔时雨的后脑勺,那目光极具压迫感,“也对,像你这种中年大叔估计也会很羡慕吧。”
“喂——”这臭小子!感觉被冒犯到的孔时雨拔高音量,但一看霁初的眉头皱起,眼看着就是要醒来的样子,他又收敛着降低音量,“好歹稍微尊重一下中间人吧。”